第四天(3/6)

第一卷

紅雨衣男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充滿困惑與疲憊。他氣急敗壞地喊一聲「站住」,抓起千葉的手。下一秒,他居然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千葉無奈地西覷紅雨衣男一眼,轉向錯愕的我,聳聳肩抱怨:「又是靜電搞得鬼,真是討厭。」

此時,另一個方向傳來聲響。白雨衣男大喊:「不準動!」他不知何時撿回手槍,將槍口對準千葉。

「別鬧了。」千葉毫不畏懼,朝白雨衣男伸出手,彷彿一隻手就能擋下子彈。

不知是因同伴倒地心生懼意,還是根本沒開過槍,千葉一句話,就讓白雨衣男愣在原地。

「山野邊,你能走嗎?」千葉無視於槍口,轉頭望著我。

「嗯,多虧你的幫忙,解開了腳鐮。」

於是,我們走出房門。外頭是一條長廊,看來這裡不是建設中的大樓,就是建設到一半遭棄置的大樓。

「幸好耳朵沒事。」千葉氣定神閑,簡直像在電影散場後抒發感想。

「豈止是耳朵,光能保住性命就是奇蹟。」我說。

一想到剛剛可能送命,我便感覺一股寒意自體內往外竄。我心頭一慌,連忙壓抑洶湧而來的恐懼。死亡並不可怕。死亡會帶來寂寞與悲傷,卻不是件可怕的事。我不斷如此默念。

「還有什麼事嗎?」千葉突然問道。我轉頭一看,白雨衣男站在我們剛離開的門口。

我並未多想,邁步上前。他的右手仍握著槍。

「你還不死心?」我忍不住開口,而後隨手扯掉對方的頭巾,把防風鏡拉到額頭。那是一張白凈的年輕圓臉,嘴邊只有細毛,看不到鬍鬚。眼睛細小,面無表情。

「虐待他人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質問道。

「沒怎麼想……」白雨衣男咕噥。那模樣簡直像小學生挨罵後,為了保全面子,勉強擺出高傲態度。

「反正痛的不是自己?」

「可以這麼說。」

這個回答在意料中,我並不生氣。其實,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心態。駭人聽聞的社會案件、遙遠國家的乾旱、從未到過的地方的公害問題……就算是同一社區內發生的兇殺案,只要認定與自己無關,就不會在乎。換句話說,不論大小案件,世人關注的焦點總是「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

忽然間,我的腦海浮現父親的話:「我決定過自己真正想過的人生。」

人生只有一次,要是有想做的事情卻忍著不做,活著有什麼意義?父親曾在病床上對我告白。他想通這一點的契機,正是身為兒子的我。

雖然工作忙碌,父親並不感到痛苦。在父親眼中,開發新技術十分有趣,值得全心投入。研究須要付出龐大的時間與精力,於是他捨棄家庭。

他的動機為何?希望功成名就,或是家人過更優渥的生活?不,都不……(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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