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起去買項圈吧(3/5)
第一卷
但是,在疾風心中總有一種「男人應該要保護女人」這種與這個世界的常識背道而馳的感覺,就像是被刻印在自己的潛意識中。於是像現在這種場合就會不自覺有「身為男人的我應該要出錢才對」的想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難不成也會成為取回記憶的線索之一嗎?
「話說回來,想買的東西已經決定好了嗎?」
「嗯,和我一起去買項圈吧。」
「…………咦?」
▽
當疾風與雪莉在逛街約會的時候,維多莉亞正和自己的契約獸一起入浴。
「舒服嗎?琳迪斯。」
「嗄~」
翅膀羽毛的根部也被仔細地清洗著,林德蟲在浴缸中發出了高興的鳴叫聲。
雖然彎曲長長的身體擠在人類用的浴缸中看起來好像有點難受,但她的契約獸不太喜歡大浴場所以也沒辦法。
在自己房間的浴室中清洗著大蛇背部的維多莉亞當然也是光溜溜的狀態。飛濺的水滴淋濕了乳溝與豐臀並滑落,最後就這樣和契約獸一同淋浴是她平常的習慣。
「……」
她用海綿在光滑的鱗片上刷洗,尋找有沒有被火燒傷的地方。
雖然知道「瓦爾哈拉的庇護」的效果,但看到自己的契約獸被像那樣對待還是第一次。搞不好真的會被燒傷……想到這邊就讓她感到不安,幸好沒有發現燒傷的痕迹。
放心下來後,接著腦海里浮現出來的都是——那個男人的事情。
「叫疾風……御劍是嗎?那個平民……」
維多莉亞細聲低喃著在模擬戰中擊敗她的男人名字。
因為在第一戰中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因此以戰績來說是一勝一敗。但是,嘗到的敗北滋味是一點也不淡薄的苦澀。
(我竟然會……像那樣單方面的被……甚至完全無法反擊……對手還是個男人。)
回想起當時被焰之劍指著的事,彷彿還能感受到抵在脖子的刀刃熱度正在灼燒肌膚。
原本在維多莉亞心中的「對男性的評價」就幾乎都是從傳聞而來,因此對男人的評價方法也與世間相同,認為男人應該以家世和教養為原則來挑選才對。
但是,這樣的她第一次接觸到家人以外的異性卻是沒家世也沒教養,甚至連記憶都沒有——然後還比自己強的男人。
男人是弱小的生物,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常識。沒見過幾個男人的維多莉亞當然也是這麼認為。
她之前是這麼想,並在心中輕視他……但是……
(像那樣單方面被擊敗……)
脖子感到一陣灼熱。
而且每當想起疾風,全身上下就會感到燥熱,好像被焰之劍從胸口內側灼傷一般。
將自己原本的價值觀從根本徹底顛覆的他的眼神,只要想起那時候的情景後背就會不寒而顫,胸口也會怦咚怦咚地高聲作響。
「嗯……!」
這種感覺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
只是……雖然這也是從同齡的少女那邊聽到的,聽說在舞會上與出色的紳士邂逅也會陷入像現在維多莉亞那樣的狀態。這種狀態似乎就是俗稱戀愛的——
「——什麼啊!這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會對那種無禮的平民之輩!」
更何況還是在第一次見面就突然揉弄人家胸部的那種男人。
但是,光是這樣想著疾風的事情,現在連當時被他揉胸部的感覺也復甦了……
「~~~啊啊討厭啦!」
維多莉亞詠唱起簡短的咒語啟動了浴室中的魔硝石。
那個魔硝石是被儲存著導出熱水的魔法,雖然會因為詠唱的方法而調整熱水出水量——
「嗄啊啊!」
「琳迪斯?哇,好燙!」
現在的維多莉亞似乎是因為感情太激昂的關係,所以將熱水調整的量搞錯了。
林德蟲因為突如而來的熱水受到驚嚇跳出浴缸,像是要跟主人抗議般地纏住她的身體。
「喂!琳迪斯,纏太緊……啊……!……討厭,給我安分一點!啊,那邊……不行!」
![](https://img3.readpai.com/1/1303/121542/159988.jpg)
——那天,住在維多莉亞隔壁房間的少女雖然好像聽到了有失體統的慘叫聲,但隨即想到隔壁的她怎麼可能會發出那種聲音,於是就當成是自己多心並沒有過去一探究竟。
▽
結束購物的疾風他們來到了街上的咖啡廳,這是和「貝莉咖啡」不一樣的普通咖啡廳。有著露天座位,於是兩人讓舒適的微風拂過臉頰,隔著白色圓桌面對面坐下。
但現在的疾風根本無暇在意什麼清爽的風。由於太在意其他的事情了,所以毫無餘裕享受周遭的假日街頭風情。
原因是這個剛剛雪莉到那種專門店中購入,現在放在眼前的「物品」。
咚——兩個項圈被放置在桌面上。
「買下來了呢。」
「…………是……是啊。」
「因為有點灑重金地買下了龍鱗制的項圈,所以接下來得節儉點才行呢。打工的排班要不要多排一點呢?畢竟假日上班的話也會加薪。」
雪莉雖然一派輕鬆地表現出有點困擾的模樣,但對疾風來說,跟假日上班比起來眼前還存在著更大的問題。
「喂。」
「怎麼了?」
「這是什麼?」
「項圈啊。」
「這我看也知道。我是說,為什麼要買這種東西?」
「當然是為了戴上啊。」
雪莉邊說邊拿起了一個項圈,往疾風的方向探出身子。
「喂喂……」
疾風想到她要拿那個項圈來幹什麼,嘴角不禁抽搐了起來。
「不要動喔。」
「!」
耳邊傳來溫柔的低聲細語,甜美的刺激竄過背部,讓疾風得身體為之僵硬。
感覺到她的手在後面小心地將頭髮往上撥,接著在頸部傳來了項圈繫上的聲音……
「好了,這樣你就是我的僕人了呢。」
「……」
不愧是灑重金買下的,龍鱗制的項圈戴起來沒有任何不適,帶子的洞似乎也在剛好的位置不會太緊,因此也不會感到難受。
……唉,不過被繫上項圈這個事實還是不會改變就是了。
「我說啊……」
雖然疾風這次打算鄭重抗議——但另一個項圈突然遞到在他眼前。而遞出項圈的人當然是雪莉。
她嫣然微笑。
「那麼,接下來換你了。」
「換……換我是……到底要幹嘛?」
其實這是根本不必問就知道的事情。
因為自己剛剛才被這麼做。
「當然是要用你的手將這個項圈戴在我的脖子上啊。」
雪莉的回答就跟自己預測的一樣。
「這樣一來我就是你的奴隸了。」
還加上了更具刺激性的詞藻。
「奴……奴隸是……!」
對身心健全青少年的疾風來說,這是個極具效果的一句話。
沒多久他連脖子都變得通紅,精神層面也變得有點招架不住。剛剛還打算抗議的氣勢已經消聲匿跡。
「那個……僕人和奴隸什麼的到底是怎樣?雖然你的確在模擬戰結束的時候也有這麼說過。」
疾風好不容易才擠出這些話。
雪莉流利地開始回答:
「僕人就是為了主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勞動者,然後奴隸就是將身心都奉獻給主人的人。」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我要變成僕人……還有那個……為什麼你會變成奴……奴隸啊?」
「因為疾風你不是說過要守護我的夢想嗎?也就是說要成為我的契約獸——不是,是契約者並跟我一起戰鬥吧?」
「那是……」
的確,自己當時是這麼說的沒錯。
疾風絕對不是以輕浮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但因為這樣就被徹底地稱為「僕人」的話還是會抗拒。
「不是說過了嗎?我是為了自己而戰的。既沒有大義也沒有正義,有的只是想與母親大人見面的自私慾望而已。為了這個而傷害其他的魔女騎士還有過去的領民心情——甚至連你也會受傷。如果要為了這樣的我的夢想而戰鬥的話,你不就是我的僕人了嗎?」
「不,我只是……」
「想幫助所以才伸出援手?但是,那並不是你的真心話。你本身和維多莉亞戰鬥後,有得到什麼嗎?你有什麼是甚至打到『魔宴』也想得到的嗎?」
「……」
疾風詞窮無法回應,只能沉默。
疾風在戰鬥的過程中能得到的只有關於「魔神器」的使用方法和其相關的少許知識。他想要的只有跟自己的起始有關的記憶,並不是那些額外的知識。
持續戰鬥的話除了獲得知識以外或許也能想起什麼……但關於這點卻沒有任何保證。
(在「八大魔宴」中持續戰鬥所能得到的是爵位與勳章,想要那些的是雪莉。我並不想要那種東西……這麼說來我的確缺乏戰鬥的目標。)
即使如此還是要戰鬥的話,就只能把戰鬥的目的全都寄托在雪莉身上。
為了協助她的夢想守護她,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持續戰鬥下去。
所謂的僕人就是沒有目標的勞動者,只遵照主人所說,為了主人的慾望而行動的人。
(自己明明沒有任何目的,只是為了實現主人的願望而持續戰鬥……的確是僕人才會做的事呢。)
話說回來……她還是老樣子,是個思維不知變通的少女。
就像硬要稱呼對魔女騎士絕對服從的契約獸為僕人那樣,為了自己的夢想而讓疾風戰鬥的這個事實——不管那是他的善意還是信念——她也無法漠視這些。
為了不讓自己忘記並面對因為自己的關係而使某人受到傷害的事實。
所以她才會稱呼他為「僕人」。
疾風不自覺地地發出嘆息。
「唉……那麼身為奴隸那方是要做什麼呢?」
「關於這個之前也說過不是嗎?是報酬啊。」
「報酬?」
這麼說起來,當初在模擬戰時問她接吻的理由的時候,她好像有這麼說過。
「勞動不是必須給予回報嗎?我也不是讓僕人做白工的鬼畜主人。」
「……」
先不管什麼做白工的問題,關於不是鬼畜這個部分疾風很想激烈地反駁回去。
「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