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東北的金絲雀

第九卷 濃香豐盛歐風咖喱便當special

好大的雪。這句活雖然很平凡,不過今年的雪並沒有那麼溫柔。即使對於居住在東北之地的「他」來說,每天下著的雪量也多得讓人訝異。

「去年也很糟糕啊」,坐在旁邊的年邁男性這麼說道。

「去年……確實很糟糕啊,所以當時我沒過來。不過,應該要來的啊。」

「他」自言自語著,年邁的男性、以及在前面坐著的小孩子們都被吸引,看著「他」的臉,不過,馬上又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現在要去的城鎮離得很近,甚至能稱其為「本地」————在那樣近的地方居住的「他」,由於無奈的原因,去年沒去成。

終於連女帝都打敗、有著最強之狼稱號的魔法師,率領著HP部來訪了。自己卻由於暴風雪的關係,沒有去成。

離家雖然有點距離,不過就算是冬天,也能很快到達的距離……正因為如此,沒有在這邊城鎮住宿才成為了自己悔恨的原因。

雖然「他」沒能趕上,不過那次成為傳說的爭奪戰依然發生了。

到那時為止都被稱為「裹腰布」的槍水仙,終於在那兩天的戰鬥中提升到能與魔法師並駕齊驅的高度。像「他」這樣的人居然沒能參戰、沒能見到這一大事件,可謂是很大的失態。畢竟,這件事可以說是那個名震全國的HP部分崩離析的契機,甚至有人得意洋洋地這麼述說。

「他」裝作沒有在意那些看向這邊的人,擦了擦花白一片的窗戶。即使擦掉那像冰一樣冷的窗花,看見的仍然是雪白一片。

這個景象,全都跟去年很像。正因為如此,今年「他」不計花銷,迎合著HP部——不對,是HP同好會的來襲,住宿在這裡。

而且在去年年末跟槍水仙一起攜手並肩的、那個擁有著「災厄」名號的男人————原HP部的猛者:秋鹿雅確定無疑會出現了,這是從火蜥蜴那邊得來的情報。為了復仇,也為了邁出嶄新的一步,這個男人將會站在寒冰魔女的面前。

曾經秋鹿培養出來的魔法師,魔法師培養出來的魔女……以及不僅魔法師、連魔女都要打倒的秋鹿……他的復仇之戰。像是什麼因果循環一樣的戰鬥啊。不過,很有意思!

今天或者明天的晚上,即將成為「超越最強」的開端。打敗魔女之後,再去將魔法師打敗————這是確定無疑的了。

對於自稱是「傳唱者」(原文:語り部,是上古以講述傳說典故為世襲職業的部族)的「他來說,不可能會錯過這個。在首都近郊附近有個收集情報、被稱為「毛球」的情報家,只從他那裡得知的話根本不會覺得有趣。古時曾被稱為騎士的狼群所展開的半價便當爭奪戰……那神聖的戰鬥只是作為單純的情報傳誦開來,實在是太乏味了。那些戰鬥是傳說,應該作為敘事詩一樣被吟唱……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自己要去見證這一切啊,那些追求著半價便當的英豪們的故事。將其全部用身體去感受,因為身在那時、在那個場所,所以能更能含有感情地吟唱。

汽車停了下來,「他」把包拿在手中,站了起來。

「嗚哇……聲音好好聽的樣子……你是做播音員什麼的嗎?」

「怎麼會……我,只是一匹狼而已,雖然是有點奇怪的那種。」

對於「他」那中性的聲音,車上的乘客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下了車,由於積雪的關係,下車的瞬間,腳發出「po」的一聲,踩在了雪中。

背對著開始行駛的汽車,「他」在一片銀白的世界中,把自己的足跡刻在雪上……這些足跡等一會兒就會消失了吧,這樣也不錯。不過,「最強」之路上那些勇者們的足跡,是永遠不會被埋沒的吧。

曾經那個狼還被稱為騎士的時代,有過很多的傳唱歌手,……其中只有少數殘存了下來,而「他」,就有著這樣做的技能、還有義務。

「他」的名字是刈穗司,是居住在東北的文士,知名的傳誦者。他那吟唱著狼群物語的美妙歌聲,如同小鳥啼叫一般,能夠獲取聽者的心,將其魅惑。

人們將其稱為————東北的金絲雀。

————5分鐘,有著這樣的一個時間。一天的二百八十八分之一(洋哥數學不錯),可能毫不在意、連痕迹都沒有就消失了,這樣短的時間……但是,它也能無限地接近永遠。比如說我,佐藤洋,還是初中時期的青蔥歲月————在那時的一個5分鐘里,我感受到了永遠……

有一天,聽說我的學校來了一個叫春美的大學生————教育實習的。雖然是教師卻又不像,雖然從沒接觸社會卻已經是成年人,有著這種矛盾……由於教師和學生之間禁斷關係發展起來的低難度,一個月相處後難捨難分……懷著這樣的期待,雖然沒有誰說出口,要跟春美老師在之後的一個月里如同愛情片一樣發展……毫無疑問,男孩子誰都會這麼想的。這對於正處于思春期,對於性的憧憬中的初中生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吧。

當然,像這種美夢,是不可能那麼順利進行的……所謂的現實,真是冷酷啊。在誰都嚮往著的全校集會上,夢裡描繪的年輕、美麗、還有著火爆身材的春美老師的身姿,哪都找不到。為什麼啊,男孩子們環顧體育館,跟往常不一樣的,是教導的頭髮少到了讓人笑不出來的程度,還有男同志們的大敵、儘可能加長女子校服短裙的魔鬼老太————山口老師確實又胖了……

什麼啊,是因為有事所以沒來嗎……正這麼想的時候,校長喊出了春美老師的名字……阿勒?我抬起頭,台上的是個清爽面龐的小白臉。沒錯,harumi寫作晴海,既不是晴美也不是春美……話說連女的都不是,居然是個男的……

如同從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小白臉的登場,意味著我們的夢想全都幻滅了。「從以前起就喜歡孩子,嚮往成為教師,想成為大家青春篇章的一頁」等等,說著漂亮話的晴海老師的那張清爽笑臉,讓男生們都感覺到了威脅。

全校集會之後,我們班沒有人召集,就在教室的角落裡召開緊急會議。那傢伙的本性是個蘿莉控魂淡,是會吃掉女同學的犯罪者,會議得出這麼樣的結論。而且在一個月亂搞後沒有後顧之憂這樣的想法,我補充道,全員一致點頭表示同意。「殺了蘿莉控」隨著這樣的口號聲,在今後的一個月時間裡,我們準備從晴海的魔爪中守衛自己班的女生。

當然,由於是在教室里的會談,所以被女生們全聽了過去,不過這種事情無所謂啦。連广部同學一句「好吵」的抱怨,都被我們的積極性抵擋了下來。就算被討厭也要守護她們,如同蒙受世人指責也要貫徹正義的黑暗英雄一樣。不是為了自身的幸福,只是為了守護她們的幸福和純潔————所謂男人,就是如此的生物啊。

就在幾十分鐘前還在幻想著跟火爆身材的教育實習生春美一起戀愛的男人們,馬上就揮手過去,勇敢地團結在了一起————所謂男人,就是如此的生物啊。

對著剛到教室的晴海老師質問「戀愛對象果然是未成年少女嗎」。我們雖然以命名為「珍珠港」的奇襲向他發動了致命一擊,他則是帶著漂亮的微笑回答「不知道啊 」,迴避了過去。表現了他相當會耍滑頭啊,讓男生們一齊虎軀一震。總而言之這一擊,晴海對我們的反擊發揮了絕佳的效果。當初我們制定的後續攻擊也接不上了,只能靜靜聽著他的自我介紹。

口舌之爭的話,人生經驗豐富的人獲勝,大概晴海事前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了吧。我們立即思考下面的對策。但是事態實在是太緊急了……作為一時的措施,在晴海身邊時常配置一個男同胞,阻礙他跟女生的交流,我們使出了這一招。這樣的話,由於曾經的因果關係,導致在女生中完全沒有人氣的石岡君就再合適不過了,從小玩到大的我對於他這方面的信譽,表示肯定。

這個簡單卻又完美的作戰,在誰看來勝利都是確實無疑的了吧。身為**家、又是我青梅竹馬的三澤君(當年的三澤之亂),曾經有一天帶著一個奇怪造型的達摩來上學。他什麼都沒說,把它掛在窗邊做裝飾品,在理解這個行為的意義之前,甚至有「他是某鬼怪宗教的創始人」之類的傳聞出現了……

但是現實總讓人琢磨不透,我們的這個作戰雖然漂亮地成功了……不過,同時也算是失敗了……以監視為目的接近他的話……男生很奇妙地跟晴海的關係好了起來。

想成為足球選手,卻年紀輕輕搞壞了膝蓋,然後自暴自棄的過去……之後對於讓自己重新振作的老師,懷著尊敬之情,自己也決心去當教師……還有從小學以來就約好的,將來做了教師之後穩定下來了,就一起結婚,他的青梅竹馬的事情……晴海老師把很多事情毫不隱瞞地告訴了我們。連其他年級、其他教室的男生都被他吸引,更是擾亂了許多女生的心房。

當然,對於正值思春期的初中生,女生們常常會給晴海老師寫情書、告白之類的,就像肥皂劇一樣。但是,這對於早已心屬她人的晴海老師是肯定行不通的。連我們都相信了,他是不會對自己教的學生出手的。

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老師啊。而且由於年紀相近,與其說是老師,給人感覺更像是一個值得依靠的親戚家的大哥哥。跟他接觸的話,總感覺自己也得更認真、更努力一些……甚至會有這種想法……

所以說,打鬧的時候誤打碎窗戶玻璃、被命令一個人在體育館和更衣室打掃的石岡君,「今天上體育課的是我們年級吧……就是說,肯定會是同級的某人」,這樣鼻子里噴著粗氣說著,然後從女子更衣室的垃圾箱里拿出了一條脫了線的絲襪,帶到了我們面前。至今還記得我們那無法形容的悲哀……

嘛,話是這麼說……對我們而言,女性用的絲襪是種神秘的道具,懷著快要溢出來的好奇心,我們拿到了男性更衣室,確認著手感,數名男子探求著,想要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東西————————所謂男人,就是如此的生物啊,這是沒辦法的啊,是本能啊……

早上還穿著絲襪,回去的時候光腳的女生……這實在是太不明確了,採取用手觸摸之上的行為實在是……不,不行,對於跟晴海老師在一起後,變得清心寡欲的我們來說,要堅決阻止更進一步的行為。譴責石岡君的同時,我們把諸惡的根源、化為黑色塊狀物體的絲襪,封印在了男子更衣室的垃圾箱中,離開了學校。畢竟晴海老師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像這種邪惡的東西怎麼能讓我們開心呢。

沒錯,快樂的時間總感覺很短,晴海老師的一個月時間轉眼就到了……離別的早晨,在全校集會開始前,我們都落下了淚水。

校長的前言說完之後,晴海老師就登上了講台,此時肩膀顫抖著、壓抑住淚水的女生也不在少數。

晴海老師,說著短短的一個月里,跟我們一起的種種回憶……時而嗚咽著的淚水、打濕了臉龐,帥氣的臉變得一團糟……最後,哭著喊出了一句,「真的非常感謝!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老師,然後回到這個學校」跟我們做出了這樣的約定。

不說我們,連其他年級的學生還有教師都浮現出淚容。連一直都很強氣的广部同學也是,她眼角帶著的淚光,逃不過我的眼睛。

離別的感動,包裹住了體育館。帶著悲傷,卻又滿懷感激的離別。在這一個月里,我確實學到了上課不會教的、某種重要的東西。

隨著淚水,全校集會結束————本該如此的。一邊壓著被空調風吹起來的頭髮,教導一邊問道「老師方面,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那就5分鐘吧」,那個山口老師舉起手來說道。肯定是跟感人的晴海老師道別的話語吧……我正這麼想著,不過好像很奇怪的樣子。是視線被眼淚模糊了的緣故嗎,從山口老師手上能看到暗黑色的光芒在舞動。

登場的魔鬼老太————山口老師就像從法庭飛奔出來的辯護團,掛起「勝訴」的文字一樣,用雙手高高地舉起那隻脫了線的絲襪。

————這個是在男子更衣室發現的!!如同決戰前的戰國武將一般放出豪言,與她那無比的魄力相照應,從她手中垂下來的絲襪被空調風吹得搖擺起來。

剛才還感動著的師生瞬間凝固了,只有我和石岡君等數人全身顫抖著,原先臉上的淚痕也被流出來的汗取代了。

————這個居然會在男子更衣室,為什麼啊?————怎麼把用過的絲襪拿到手的啊??————到底是用這個幹嘛的啊???————現在這個學校的風紀也太糟糕了吧。

這個演講的犀利程度,引起了「崛起吧國民!」等輿論的怒濤,她用受了傷的野獸一樣的壓迫力,把全校師生數十秒前的種種感動漂亮地一掃而空。

到底什麼驅使她做到這種程度呢。成為了全校師生青春篇章的一頁的晴海老師,在他人生這麼重要的一天,山口老師不惜將其破壞也要控訴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是作為學生指導的職責嗎,還是她作為女人的本能呢,又或者僅僅是更年期到了呢?……直到現在依然是一個迷。

「那就5分鐘吧」,最初山口老師說出的這句話是多麼空洞。如果說是5分鐘的話也實在是太長了,這短短的時間化為了永恆————尤其對於石岡君而言。最後,剛剛還嚎啕大哭的晴海老師,也面無表情地清理著手指甲。

把話題扯回來,現在……沒錯,我置身的這個狀況與那件事相似。當然,更加積極一點。

一月三日,所謂的正月三天里的最後一天,大部分家庭都會悠閑度過,但是在我積極主動的佐藤家可不會這樣。父親就像是被綁架了一樣,突然消失在我們面前;至於母親,早在去年就把肉體置於現實世界,一頭扎進了網路。自然,這種狀況下,我家沒人去烹調、打掃,而我也只能使出往常的手段。

沒錯,就是井兵衛啦。空腹時倒入開水之後的5分鐘等待時間,簡直就是地獄般的長,讓人都有時間是不是停止了的錯覺(洋哥你太牛了,吃個泡麵都能扯出這麼一大段)。

尤其這個不是普通的井兵衛的話就更加如此了。實際上在我面前的,可是附帶正月限定的符簽、新年烏冬面包裝的井兵衛啊!這個新年烏冬面,是09年在烏冬面相關商品方面,發揮無比進取精神的烏冬縣————香川縣提倡的、在韓流的壓迫下崛起、甚至能擁有自己的標誌Logo、成為日本新的風俗————要是這樣就好了……我這麼想著。簡單來說,就是在烏冬面里添加了某種紅色食材,使其能表現出喜慶的紅白顏色。那麼,像這樣的井兵衛,我自然要守衛在一旁了。

「……好的,終於有5分鐘了!!!」

我一個人在老家的房間,將井兵衛的蓋子打了開來。在升起來的海帶湯汁風味的湯氣中,我先將筷子插進面里攪拌了下,然後,把寫著「壽」字的2枚魚丸放在面里做裝飾;最後,把像糖果一樣的梅干球,一顆顆放在中心。

漂在淡淡的海帶湯汁上的蔥、鬆軟的蛋花、麵條上的壽字魚丸還有海帶、以及新年梅烏冬面的象徵:梅干。跟平常放入大份油炸品的井兵衛相比,這份正月包裝的井兵衛的風味一定不同吧。

我把梅干塞進湯里,讓它吸收湯汁。跟普通的醬油不同,這上等的海帶湯汁的味道————潤滑、爽口,風味孑然。如果認為這只是快餐食品而大意的話,簡直都能把人嚇呆。

先用湯汁來潤了潤喉嚨,之後,當然就要吃面了。這是跟往常的井兵衛一樣,有著讓人安心的感覺。吃起來有點甜,味道也很濃郁。

接下來……找了一下浸沒在湯里的梅干,輕輕咬了口。

————嗯~~~~~~~這酸爽!正月里就呆住的我,看著那鮮紅的梅干,跟外表一樣,味道強烈又刺激,夠咸夠酸。

「等等哦,像這樣舔著吃雖然也不錯,不過要是把它弄碎了混在湯里……」

這麼想著,倒映在湯汁里的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用筷子把浸在湯里的梅干搗碎,然後輕輕地攪拌。要是把漂浮著梅干碎片的湯汁吃下去的話……果然,正解呢。味道完全變了,這爽口的感覺,讓我的食慾一下子就增強了。

不過,梅乾的味道有些過,把海帶湯汁的風味都壓住了。享受了一半海帶湯汁的美味後、再把梅干搗碎……這樣就能享受到2種味道了……嗯,以後就這樣干吧。

我把湯汁的最後一滴都喝了下去,然後收拾了一下垃圾、衣服洗好,檢查了一下煤氣罐……之後,我到一樓母親的房間敲了敲門。

「那麼,我要去參加社團的合宿了,上次提過的……」

————誒?男人的聲音!? ————我們的寧寧醬有男朋友了嗎!? ————而且正月就在一起,難道是同居!? ————未成年就這樣!?犯罪、犯罪啊!!

「等……大家,冷靜下來啊,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吧!真是的,哥哥,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吧,不要在寧寧冒險的時候說話了啦!!」

————誒?有個哥哥嗎? ————我們的寧寧醬是個妹系角色嗎!? ————好想被喊一聲,好想被寧寧醬喊一聲哥哥啊!!

在門的那一邊,能聽到好幾個人的聊天聲,以及聲稱自己是我妹妹的、母親那可愛的聲線。然後「嗖」的一聲,從地板跟門的縫隙間,出現了一紮錢,那是在去年就說好的,合宿的費用。

我絲毫沒有去在意自稱十四歲的母親,又加上了妹系設定這種事。今天開始就是HP同好會的合宿————跟夏天一樣,去北方度過三天兩夜。被那種事情耽誤了可不行。

更重要的是————這次合宿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後宮狀態啊。嘛,簡單來說,由於新年著莪到義大利去了,比起夏天來多少更自由一點。畢竟親人不在的話,誰都會有種解放了的感覺吧。親人就作為親人,其他人嘛,就……是吧?各種各樣的……你懂的。

我穿上大衣,拎起昨天就放好了行李的包,穿上鞋子,在玄關的梳妝鏡前照了照:帶著帽子的厚實黑色大衣、牛仔褲、登山靴。另外,這雙靴子,是我跟著莪說要去雪山合宿後,著莪在年末給我買的東西。

由於大衣是連最上面都能好好扣住的高領式樣,所以能遮住脖子。這些可是為了槍水學姐而搭配的最終裝備……嗯,好的。皮膚很有光澤,髮型也不錯。再加上,由於聖誕節之後就在著莪家的原因,頭髮上沾上了我非常喜歡的義大利制香水的味道————好像沒沾上太多啊……因為是很久沒見到學姐了,就算一點點也好,想讓她對自己有好的印象……

跟著莪在一起時,想整晚都把鼻子埋入她的頭髮中聞發香————我也想有這樣好聞的味道,不過好像不行啊,是頭髮數量的不同嗎,還是平時不用香水的原因?

「嘛,沒關係的吧,就算沒有香味,反正也不算臭吧。」

去年的聖誕節……那個夜晚,我感覺跟學姐的距離確實縮短了。

如果是二人獨處的話,肯定能發展到最後……不,至少告白什麼的還是應該有的(洋哥,你所謂的「最後」,莫非是那個嗎)。下著雪,那麼浪漫,而且學姐還讓我看到了那樣的笑臉……不論怎麼想,這旗都已經豎起來了吧。

那時的部員室由於形勢所迫,而且之後送學姐回家時,著莪老在旁邊,所以什麼都沒發生……現在的話,就是那個啦,跟她的再會……新年快樂——》接吻——》賓館開房,這個流程,有很高的可能性啊(人渣)。

「好的」,給自己鼓氣的我,聽著母親可愛的聲音,走出了家門。早晨的城市還是靜悄悄的,我用嶄新的靴子踩在了瀝青路上。

我跟之前碰到的白粉一起,乘坐電車,到了約好的車站。雖說現在還是大清早,不過跟著大批參拜人群,在鄉間土地上莫名感到了一股活力。

月台上,一月份的冷風吹著,吹起了白粉的外套,她綁在後面像是尾巴一樣的髮髻也在搖動著。

那件外套,乍一看像是件粗呢短大衣,不過仔細看一下,卻是件帶有帽子的栓扣式樣披肩。

「走西門的話會比較快,走吧,白粉……不過好像有點遲到了啊。」

電車車輪發出嘈雜聲,我們跟學姐的約定時間已經過了20分鐘了。

我們急忙走出了車站,周圍都是人。在參拜道路的兩旁,有著無數的小攤,就像是祭典一樣熱鬧。

好像這邊的神社,祭拜的是掌握勝負的神只,在應試生里很有人氣的樣子……不只是年輕人,還能看到不少賭徒之類的人。

「這裡,人好多啊。要是能順利找到學姐就好了。」

我們從神社大門出發,向著碰頭地點走去……不過由於參拜的人太多了,實在是不好前進。而白粉的話,很擅長這種人多的狀況,很自然地穿插在人群的縫隙之中,都快要丟下我了,我只能拚命追著她。

在後面看著她,總感覺今天的白粉像是FANTASY世界的居民一樣。小小的個子、披肩下面的褶邊、連著網狀花邊的淡色連衣裙、厚實的連褲襪(所謂褲襪,說是直達腰部)、還有那低跟的長筒皮靴,更是加強了那個印象。

不是說這樣穿不行,怎麼說呢————好可愛啊。由於穿得比較多,所以也沒有平時的那種唯唯諾諾的感覺,而且————也沒有那種粘稠的感覺。

「嗯?白粉、佐藤!!這邊哦,好慢啊!」

穿過雜亂聲中仍能傳到的凜冽聲音————這毫無疑問是我的甜心的Voice。穿過人群之後,出現的是一家甜酒的店面。在一旁像花一般綻放出笑臉的————是槍水學姐啊。

手裡拿著飄出水氣的紙杯,她穿著比平時更厚實的毛皮大衣。由於設計比較粗獷,說不定還是男性的東西。慢慢接近的我,像是要舔舐學姐大衣前露出部分的身體一樣————作為男人的義務細細鑒賞著。又柔又暖的大尺寸毛衣、扣著皮帶的粗布短褲,以及從那裡延伸出來的、黑色絲襪包裹著的健美玉腿尤其亮眼。伸展開來的絲襪————僅僅一層薄絲表現出來的淡淡色澤,將兩腿漂亮地映襯著,視線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果然絲襪這種東西穿在腿上才顯得美啊……像那種飄蕩在空調下的,只會讓人感到悲哀而已。

我們打著新年的招呼,會合了。特意把肩膀附近的頭髮弄彎曲、表現出狂野風格的槍水學姐,臉上的表情卻非常溫柔。平時銳利的眼線,現在也很柔和,看上去像是鬆了口氣的感覺……這是那個吧————看到大約10天不見的我,她的少女心在跳動呢。嗯,一定是這樣。

「讓學姐久等了呢。那麼,馬上出發吧。」

向賓館——我差點就這麼大聲說出來了,不過學姐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總算沒說出來。

「突然間說什麼啊,你。一般,道歉的話先說吧。」

把裝著甜酒的紙杯扔在了垃圾箱里,她抱起雙臂,鼓起了臉。

道歉?我問了一下之後,並不是由學姐,而是其他人把遲到的事告訴我們聽。

「直到剛才哦,姊姊一直一個人伸出頭四處張望呢!」

「不、不要說多餘的話啦,茉莉花!」 臉變得通紅的學姐,把拳頭壓在站在她身後的妹妹————槍水茉莉花的頭上,轉動著。茉莉花則晃動著她那齊肩的頭髮,「嗚——」地求饒著。

嗯,能夠見到我肯定很高興吧,不過微妙地,語氣有點不一樣嘛……奇怪了,難道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嗎?這不太可能吧……哈哈,不可能吧,肯定不會的。

「夠了,快點去參拜啦,都這麼晚了。」

我們被學姐催促著,進入參拜者的行列,四人排成了一列。而茉莉花此時上下打量著白粉,「式樣差不多呢」這樣偷笑著。她穿著的是條白色的披肩,設計上雖然不同,不過帶有紐扣栓,確實跟白粉衣服的式樣差不多。

兒童特有的細軟、微風吹拂般清爽的頭髮,著莪當初給的,帶有玩笑性質的犬用頸環,披肩底下的帶帽風雪大衣,以及跟姊姊一樣的黑色粗布短褲、厚實的黑色過膝長襪,還有低跟的長筒皮靴……如此的組合,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小學4年級的10歲女孩,不過黑短褲跟過膝長襪之間露出的僅僅4公分的肌膚,卻無比地誘惑著男人們的眼球。長襪絞在腿上,像是在強調「緊繃感」一樣。還有那4公分的微妙露出度————偏偏短褲和絲襪都是黑色的,肌膚炫白炫白的,比起素足(不穿襪子的腿)更有著性的魅惑力。跟全身都被覆蓋住、不露出一塊肌膚的白粉相比,有著根本性的不同————嘛,這算是個性方面的差別吧。

白粉有點困擾,不過還是很開心樣子,臉也變得紅紅的。

「啊,姊姊跟學長也是,顏色不同,式樣差不多呢」

「嗯?這麼說來……好像是呢。有點像嘛,今天算是2兩對嗎?」

學姐笑著,「按配對站一起比較好」,這麼說著,於是,白粉、茉莉花、學姐,還有我,變成了這樣的隊形。然後4個人面面相覷,都笑了起來。

「到塞錢箱還要等一段時間啊……那麼,就趁現在跟你們提一下這次的合宿吧。」

據學姐所說,這次我們要去的,是比暑假的強化合宿更加北方的土地。夏天時的目標是「煙花壽司」,而這次不同,在強降雪的地帶,尤其還是在正月這種特殊環境下,需要自己去體會半價印證時刻和便當的變動。所以在這之前,需要參拜這裡的勝負神,祈禱能獲得今年的半價便當爭奪戰的勝利。

「那邊會使用本地素材來製作便當,特別是————去年第二天晚上吃到的便當,尤其特殊。啊,我之前說過遠征的汽車出了事故,結果很糟糕吧。那是我第一次連續兩天獲得月桂冠,那真是有著非常棒的風味,直到現在都還能記得……大概今年也會出現吧,非得讓你們也嘗嘗不可。」

學姐把眼睛閉上,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

「話是如此,不過我們這次寒假合宿本來就有一半是來玩的啦。畢竟是正月嘛,會出現的大概也就當地的一些狼而已……嘛,尤其這次茉莉花也在,放輕鬆點去吧。」

「話說回來,茉莉花也來了,實在是有點意外啊。畢竟是爭奪半價便當的合宿。」

茉莉花抬頭看著有些疑惑的我、又看了看姊姊。好像是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的樣子……

茉莉花正想開口說話時,隊列動了下,只有白粉和茉莉花的那兩列好像比較慢。我們先前進著,後面的小個子二人組的身影幾乎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