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慰級任務

第二卷

(標題註:惡搞遊戲《魔物獵人》中難度最高的G級任務。「自慰」日文發音同G。)

「華城學姐,連鼓修理都帶上真的沒問題嗎?」

離凌晨十二點還有一些時間。

我、華城學姐和鼓修理在那之後就戴上內褲,遮住真面目,一起前往信中指定的地點——總司岡公園。早乙女學姐由於不讓她吃飯產生的反動,正在暴飮暴食中。「嗯。不如說鼓修理也得一起來才行。我要在夜晚的公圜展現調教成果!」

「你打算做什麼!」

不過鼓修理已經是個像樣的「SO」成員了耶?即便如此,在華城學姐看來還是有不足的部分嗎……就像我這樣。

「提問,汝等是『SO』嗎?」

這時,燈光微弱的總司岡學園響起男性低沉的聲音,白色人影突然從暗處出現。跟那天在校舍牆壁上大大映出的姿態一模一樣,全身包覆內褲的最差勁變態。「你來啦。我們是『SO』唷。我是首領『雪原之青』!在幼女白皙屁股上綻放的一朵胎記!」

華城學姐繃緊表情,凜然回應。

「來得好。吾乃『布料成群』頭目——『頂之白』。但願今晚能成為一場對彼此有益的交涉。」

……咦?仔細一看,這男人內褲下是全裸的耶!?呃,我也知道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但這是事實。他雖然把內褲拼在一起當衣服穿,但底下疑似沒穿衣服。為什麼我會知道呢?因為從他胯下的內褲連接處,能隱約看見雞雞在跟我打招呼啊!給我把內褲穿上啦!

「『雪原之青』,跟這種全身都是性器的男人根本沒有交涉餘地!讓我們打倒他吧!」

「頂之白」過於變態的模樣,讓我的黃腔吐槽失控了。

「真遺憾。這只不過是時尚啊。稍微有點個性的——」

「明明閉上嘴巴就好還說這是時尚!?」

我率先反駁「頂之白」異次元的說辭。可惡啊啊啊啊啊,明明不想吐槽,對這種人卻特別無法控——

「呣。在吾等出生前,吾和汝等期望的自由世界中,有隻要說是時尚一切就都會被允許的風潮。」

「你在哪個時空都不會被允許啦!」

「汝等知道嗎?曾經在這個國家,露出皮膚病似乎也被認同是時尚。女性將自身的四肢、腹部到充滿誘惑力的鎖骨周圍都暴露出來,經常讓男性眼睛不知道往哪擺好。然後不管男人怎麼主張不知道該看哪裡,都被『很熱嘛』、『不穿少一點會喘不過氣』、『這是時尚』等理由打回票,說是去看那些地方的男人不對。」

「所以呢!?」

「也就是說,吾等男人也可以以時尚之名,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頂之白」舉起拳頭,從胯下內褲的縫隙看得見雞雞影子晃了一下,彷彿在說「是看的那方不對唷?」喂我切斷它喔。

「然而吾對汝等的時尚感有點失望。」

他突然抱怨起來。哎,雖然我們這邊的三個人也全都戴著內褲面罩,無法反駿,但唯有這傢伙不想被他說。

「汝等戴在頭上的內褲是否有拿去洗!完全沒味道!」

「這不是當然的嗎你這傻子!」

糟糕,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汝等才是傻子。明明他人使用過的內褲才有價值。『布料成群』可是沒半個人戴全新內褲喔。」

「頂之白」搖搖頭,像在說「汝等不懂啊」一樣。唔哇,讓人不爽。

「噢,稍等一下。」

這時,他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拿出一個噴霧器,開始噴向全身的內褲。

「喔喔喔喔喔喔!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非常好~!果然只有味道濃郁的女性用下半身白內衣,才能滋潤吾在這空虛世界中乾涸的身心!」

「『雪原之青』,男人是用拳頭交談的生物,請交給我來交涉。」

雖然我用的「拳頭」是那邊那塊地上的石頭。

「哎,等一下嘛,狸吉。把你激昂的男兒心收起來。這可是我的工作唷。」

華城學姐像在說「交給我」般,透過內褲強而有力地笑了。她走到為了吐槽而向前的我前面,與「頂之白」對峙。

「『布料成群』的頭目。你真的有被那件內褲滿足嗎?」

「……」

情緒高昂的「頂之白」僵住了。

「那件內褲的新鮮度如何呀?」

「……哼,看來似乎被看穿了啊。沒錯,吾的乾涸程度最近一直在增加!」

他撕下一件腰際附近的內褲,拿起來給我們看:

「這是一個月前獲得的內褲。」

臟死了!

「滲進去的精華液隨著每一次噴霧越變越淡,芬醇香氣逐漸變異為惡臭。吾隨時都需要新鮮內褲。隨時,隨時隨時!吾需要內褲來滋潤吾乾燥的肌膚和疲倦的心!正因如此,吾對這個世界提出了異議!得知汝等『SO』的活躍後,吾明白這個世界還有抵抗的餘地!為了追求能隨時獲得新鮮內褲的自由世界,為了拯救跟吾等一樣、擁有不被這世界接受的欲求的人,吾等成立了『布料成群』,試圖擴大汝等展現的希望之光!」

「哼。你在主張什麼跟日本制保險套一樣薄的大義名分呀。你們只不過是想要滿足自己的慾望,以下流梗恐怖行為之名行偷竊之實!不然夥伴們互相分享內褲,藉此得到滿足不就好了。」

「呵,這就是汝等把吾等『布料成群』引到時岡學園,大抓特抓的原因嗎?」

「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為了慾望任意妄為,所有從事下流梗恐怖行為的人都背上了莫須有的負面風評。想追求性開放的世界?善導課先不提,你們那連民眾都惹上的做法反而在遠離那個世界,不知道你的雞雞聽不聽得懂我說的話?」

為什麼這個人會認為雞雞有思考能力。

「為了慾望、嗎?的確,吾等隨時都想要新鮮內褲。但說到底,這是抗議活動下的副產物。吾等將新鮮度下降的內褲回收再利用,作成藝術品,發起抗議恐怖行為。不,不如說吾等只不過是在有效利用那些用來製作抗議藝術品的新鮮內褲。而吾等的作法,讓成員一度超過了三百人。儘管吾等借用了汝等的名號,但連一個月都不到就有如此成果。想要革命,確保人員就是必要的吧?無法理解吾等崇高的目的卻也不去反抗這個世界、習慣被這個體制豢養的民眾跟善導課一樣,不值得列入考慮。」

「哈!這理論跟只會陪睡的偶像集團一樣。」

都是洞?

「你們只是想滿足慾望罷了。但光是這樣欠缺大義名分,就用聽起來煞有其事的理論武裝起來,打著『SO』的名號,利用它增加可信度——僅此而已。你們的本質,只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自慰集團!」

「開始討好體制的過去之英雄啊,汝還挺會吠的嘛。」

「頂之白」整個人的氣氛變了。現在開始才是重點。

「汝等會去抓吾等,簡單的說就是因為善導課的增加,以及風紀委員的設置吧?對你們而言這狀況挺不妙的。這時吾等正好出現,汝等就想靠抓住吾等多多少少引開點注意力,或是得到民眾的支持。為了保身而出賣同志,打著薄弱大義名分的人是誰呢?」

「是你們唷。說到底,我們根本沒有『大義』這麼堂堂正正的東西。我是個最喜歡下流事物、想看一堆A書、既然無法改變自己就去改變世界的自我中心、錯誤一堆的下流梗恐怖分子。妨礙我的傢伙管他是善導課還是風紀委員,或是報上下流梗恐怖分子名號的自慰集團,全都是我的敵人。」

一邊是頭戴內褲的女人,一邊是全身內褲的男人,兩人在夜晚的公園激烈互瞪。正可謂惡夢。

「……哼,吾似乎有點挑釁過頭了啊。也就是說,吾等和汝等是無法相容的組織吧?汝等也不打算停止獵捕『布料成群』。」

「當然。特地來跟我們接觸,代表你們人數應該所剩無幾了吧?自慰過度導致氣勢跟濃度都不夠了。真可悲。」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因此吾有個提案。」

「什麼?要乖乖束手就擒嗎?」

「怎麼可能。沒什麼,很簡單。吾等將定期將同志交給汝等。」

「啊?」

這男的突然在說些什麼啊。不只是我,華城學姐也因為太莫名其妙而驚呼出聲。

「做為代價,希望汝等能從時岡學圜提供內褲給吾等。汝等能在那所風紀優良學校中自由行動,這點事應該很簡單吧?吾認為這提議並不壞。這樣一來彼此就都不用擔心會被善導課或風紀委員抓到,吾等將得到內褲,汝等將抓到『布料成群』,獲得表現的機會。」

這傢伙,剛才明明還在那邊說我們出賣同志……

「……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吾等也很不想交出同志,但最近拿不到新鮮內褲,也無法發起抗議活動,成員們的挫折感都累積起來了。要是不想點方法,組織就會崩壞。這可是苦肉計啊。」

「真蠢。誰會幫看不順眼的組織重建啊?你們就這樣萎掉吧。」

華城學姐立刻回絕。

「……那就沒辦法了。無法得到汝等的幫助,也只能到此為止。」

「頂之白」彷彿死了心般低下頭。然後——

——叮。

被內褲蓋住四周的雙眼寄宿著狂氣。哎,雖然也不是現在才這樣啦。

「最後,吾就以此身對世界抗議吧。這世界有問題,應該一面沉浸於大量被汗水濡濕的布料中,一面崩解才對!」

「!你該不會!」

華城學姐注意到「頂之白」危險的眼神,奔跑起來想抓住他。然而——

「噢,可以別再靠近吾了嗎!」

「頂之白」敲了下肚子,讓濕潤內褲響起「啪滋!」一聲。下一瞬間,四周暗處便出現數十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藏在那裡、用各式各樣內褲遮住臉的男女,為了保護「頂之白」排在一起。

欸,剛才的「啪滋!」該不會是信號?你想不到彈指之類的其他方法嗎?

「這組織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因為汝等的妨礙解體。既然如此,乾脆華麗地散落吧。跟新鮮內褲一樣,帶著虛無縹緲卻強烈的光芒!」

「住手!你要是這樣做,這世界真的會變成下流知識不存在的灰暗世界喔!」華城學姐身上散發出殺氣威嚇道。不過「頂之白」簡直完全沒聽進去:

「已經太遲了。方才的對話讓吾明白,吾跟汝等無法共有思想。事到如今還叫吾聽汝等說話,不可能。還是汝等要試著用力量阻止看看?面對這些人數。」

他們似乎沒有特別拿武器,但對方擁有大學生等級的體格,人數約四十人,再怎麼說都是寡不敵眾。

「這些就是『布料成群』全部的人了。吾等也不想再減少人數,就此收手如何……反正汝等也阻止不了吾等的恐怖行為。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以「頂之白」為中心的「布料成群」成員們融入黑暗,消失了。

多麼負面的領袖氣質。一時間能達到三百名成員的領導力不是浪得虛名。

「可惡,是我誤判了!想不到他們會沉淪到這個地步!」

「華城學姐,那群傢伙該不會……」

「嗯,就是那個『該不會』。」

華城學姐用力瞪著「布料成群」消失的方向:

「那些傢伙打算引發什麼不得了的事件!光是偷內衣還不夠的、腦袋有問題的恐怖行為!絕對要阻止他們!」

這是以前華城學姐就一直在擔心的事。

要是「布料成群」不是偷內衣,而是又引發其他讓世間陷入混亂的麻煩事件,惡名擴散到全國各地,連「SO」都被拖下水的話——

恐怕想傳播性知識會變成絕望般的不可能,「SO」的存在意義將就此消失。

「你應該明白了吧,鼓修理。這就是『布料成群』的真面目。」

「……是。真是可怕的組織呢……」

華城學姐將手放到將方才那段對話好好聽進耳中的鼓修理頭上。

「調教成果」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事情變得比想像中還要麻煩呢……狸吉,要一起玩自慰套嗎?」

「啊!等一下,綾女小姐,不行啦,在這種地方,啊!」

「還挺緊的嘛。頭髮很細所以也頗滑的。」

看著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華城學姐,突然將手指插進鼓修理單馬尾被發圈綁住的部分抽插起來,我強烈感受到事態有多麼緊迫。

「那哥哥,路上小心!」

隔天早上。我匆匆忙忙地被鼓修理送出門,追向開往時岡學園的公車。雖然是早上,但夏天的陽光很強,我馬上就流汗了。好不容易衝進公車坐下來時,早已全身濕透。

「呣,這不是奧間嗎?你也是因為看到新聞說電車開不了,才這麼匆忙?」

汗水總算幹了時,我感受到一股壓力,抬頭一看,轟力學長全身是汗地站在那裡。他一面散發出難以形容的男人氣味,一面在我旁邊坐下來。

「對啊。我在吃早餐時看到PM新聞。」

而且那個早餐還是換成華城學姐負責教育後,角完全被除掉的鼓修理每天幫我做的,十分美味。我做好趕不上公車的覺悟吃完早餐後飛奔出家門,結果就是這副狼狽樣。

「雖然電車突然出問題,一堆人來搭公車很傷腦筋,但也多虧如此才能久違地跟奧間好好說話。最近因為內衣賊的事,都沒什麼時間啊……嗯?話說回來,奧間,你好像沒什麼精神。有心事?」

「啊——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是在想如果時岡學園又發生恐怖行為該怎麼對應,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這一半是謊言一半是真的。

昨天晚上經歷跟「頂之白」那如同暴風雨的邂逅後,我們最後什麼對策都想不出來就解散了。說到底,連對方想引發什麼樣的騷動都毫無頭緒,根本沒什麼對策可言,只有與「SO」的未來有重大關聯的案件,在我腦中徘徊不去,。

「呣,明明內衣賊的事才剛平息,奧間,你真熱心啊……啊啊,說到這個,今天早上電車不能動,好像是因為發現大量小石子放在軌道上。該不會這也是什麼恐怖行為的一環吧。」

「……咦?」

轟力學長開玩笑般的話語讓我僵住了……難道。

「轟力學長,那個,石頭的事請問你是在哪得知的!?」

「怎、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了?冷靜點,奧間。這可是在PM播放的一般情報喔?」

我立刻開啟PM……真的,的確在播放。一定是因為我只看見電車停駿的第一則新聞就急忙衝出家門,才把下一則有關石頭的漏掉了。

這時,我的PM接到華城學姐的電話。我留意著轟力學長迅速接起。

『狸吉,你現在在哪!?該不會已經搭上公車了吧!?』

就在這時——

一名坐在最前面、看似大學生的男子突然站起,戴上內褲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