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2)

第一卷

那時玉眼睛是閉著的,所以不曉得由紀是帶著什麼樣的表情表達感謝之意。說不定她那時是在微笑。玉至今不曾看過由紀的笑容,所以很想看一次。早知如此眼睛微著張也是一個辦法——一瞬之間腦里閃過了這樣的念頭,然而玉馬上用力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管那個女的是微笑還是爆笑我都沒有興趣!玉向自己如此主張。現在應該為總算跟那個瘟神撇清關係感到高興才是。

照這個情況,只要再睡個三天應該就能完全治癒。相對於當初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這復原的速度連自己都大感吃驚,感覺好像有股清新又強大的力量在促進體內組織的修復。自己活了這麼久受過不少次瀕死的重傷,恢複得這麼順利還是頭一遭。

——那個會不會不是我在做夢啊。

睡夢中,由紀好像有跟自己嘴對嘴來傳輸氣。玉認為那個狂妄女不可能放下身段做這麼大的犧牲,所以一直當自己是在做夢,可是那個觸感十分真實。而且坦白說,感覺並不討厭。不對,其實是十分快活。甚至說真想再做一次同樣的夢。

想著這種事的玉不知不覺間貌似幸福地翹起嘴角露出了笑容。驚覺自己的失態,玉連忙將嘴巴閉緊,觀察雲形的流變。

他思考著自己往後該怎麼走。

要往北還是往南?要上山還是下海?用不著顧慮任何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放浪生活從此刻起又重新開始了。

過了半晌,太陽躲進了雲後,風景蒙上了一層陰鬱的淺墨色。

玉一動也不動。

昨晚夢境的殘骸不久成了影像,和昏暗的天空重疊在一起。那是很久一段時間不曾憶起的古老回憶了。

臉頰上姊姊冰冷的手,顏色鐵青的皮膚,染滿了鮮血的白上衣。

不管自己再怎麼聲聲呼喚再怎麼用力搖晃,她的雙眼始終牢牢緊閉,身體也隨著時間的經過逐漸變冷僵硬。

隔天把姊姊的遺體從地下室背到起居室和繼母排在一起,放火燒了房子當作火葬。呆站在必須抬頭仰望的熊熊大火和濃煙前面,責怪代替優秀的姊姊存活下來的無能的自己。

之後每天過著如同地獄般的日子。因為葯的副作用,失去了對自己肉體的控制能力。在獲得自由操控肉體所需的「意志」之前,總是被突發性的「力量」耍得團團轉。

就這樣像個螻蟻一樣苟延殘喘,直到在化作廢墟的東京邂逅了龍之介以及美歌子,和他們共度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然後在三十年前的那天——打著七頭海蛇的軍旗、率領三千名士兵,朝著西方出發了。

『前進吧,我的利維坦。』

當年美歌子的聲音赫然在腦中浮現。除了聲音,還有那充滿氣概的笑容。

『吾等永世效命於利維坦的旗下。』

士兵們唱和的……(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手機版頁面由於相容性問題暫不支持電腦端閱讀,請使用手機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