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澀澤薰跪坐在木頭地板上,一個人孤零零地吃著晚餐。

短小的指頭夾著筷子,把麥飯扒進口中。配菜只有兩片腌黃蘿蔔。

在飯桌旁燭光的照耀下,薰稚嫩的臉龐從黑暗中浮現。

光陰似箭,薰被帶來這座名為鶴木山樓的監獄後,轉眼已過了四年的時間。

薰就快九歲了。

可是她卻連自己現在身在何方都不曉得。

只知道自己是在山上沒錯,至於這裡是當初久坂村所在的六甲山,抑或是其他的山脈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向教官問這種無關的問題,只會白白挨上一頓。所以關於身處何處的問題,薰決定不再多問。

久坂由紀這個名字自從抓來這裡的那一天起,就被奪走了。

由紀被另外取了個名字,現在的她叫作澀澤薰。

一開始有人用這個名字來呼喚由紀時,她會裝聾作啞,現在則是不排斥了。

為了實現更遠大的目標,她決定拋棄一切微不足道的堅持。

薰將晚餐掃得乾乾淨淨一粒也不剩,伸出舌頭舔掉黏在嘴角的麥飯後,向上揚起視線。

她被關在一處四周都是堅固鐵欄杆的鐵籠子里。

在這四面八方都遭到封鎖的木頭地板鐵籠里,只有廁所、棉被,以及一張讀書寫字用的書桌。

薰已經不再又叫又鬧地捶打鐵欄杆,直到拳頭破皮流血為止——這是沒有意義的行為。現在的她一改作風,以咬緊牙關來壓抑滿腔的怨恨,坐在書桌前仰賴燭光讀書。她所讀的是世界污染髮生前所通用的國中『公民』課本。

課本的內容對現在的薰而言十分艱澀難懂。可是如果不在今晚看完它並且理解吸收,明天上講課時免不了又要被教官用橡樹的木棒痛打一頓。教官體罰時從不知何謂手下留情,倒楣的話甚至會被修理到那一整天都無法動彈。有好幾十次背部和屁股被痛打得瘀青成藍紫色,晚上只能趴著睡覺。

所以今晚只能拼了,以免明天又落得那樣的下場。在幽暗的燈光下,薰邊翻字典查看不懂的字邊讀。今晚肯定得熬到很晚才能睡了吧。

「忍耐、忍耐。」

薰用稚嫩的童聲喃喃自語,這個用來承受煎熬的方法是舜教她的。想必他現在也在別座監牢,和自己一樣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苦讀同一本書吧。而正是其他際遇相同的夥伴們支持著現在的薰。

不過,孤獨痛苦的時間只有平日的五天。禮拜六日可以到牢外沒有教官虎視眈眈的地方和其他夥伴大玩特玩。平日固然痛苦,可是周末的時光卻非常快樂,又能加強跟其他兩名夥伴的友誼。活著不是只有痛苦而已,薰總是用這句話為自己加油打氣。

這晚,鐵欄杆外頭的鐘擺式時鐘的指針繞過晚上十一點時,薰才終於讀完書,得以上床就寢。早已習慣一個……(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手機版頁面由於相容性問題暫不支持電腦端閱讀,請使用手機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