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深具傳統的古籍研究社之重生

第一卷 冰果

說到高中生活就會想到玫瑰色,講到玫瑰色就是高中生活,這兩個詞幾乎可划上等號,我想這組對應釋義被記載在《廣辭苑》上的那一天應該不遠了,雖然在西元兩千年的今日還沒動靜就是。

(注一:日本最普遍的辭典。)

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高中生都期待著玫瑰色的生活。好比說,有些人對課業、運動、戀愛等等全都興趣缺缺,只喜歡灰色的生活,這種人就我所見也不少,卻是相當寂寥的人生觀。

夕陽西下時,我在教室里對老朋友福部里志說起這些事,里志聽了,臉上依舊掛著他一貫的微笑。

「就是說啊,但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種自虐傾向。」

這話還真令人不悅。

我抗議道:「你說我是灰色的?」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說……,可是課業啦,運動啦,還有什麼來著?……戀愛嗎?我不認為你對這些東西有多積極。」

「我也沒有很消極啊。」

「說的也是。」里志的笑意更深了。「你只是在『節能』,是吧?」

我悶哼一聲表示同意。知道就好,我也不是真的排斥積極,只是覺得那既麻煩又浪費時間精力,所以對那些事不太感興趣。珍惜地球資源的「節能」正是我的行事準則,以標語方式來表現就是——

「沒必要的事不做,必要的事儘快做。」

我發表這句個人信條時,里志總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

「節能也好,厭世也罷,還不都一樣?你知道什麼是工具主義嗎?」

(注二:工具主義(Instrumentalism),杜威(John Dewey,1859-1952)的學說,認為思想和理論是支配環境的工具,主張有用性決定真理的價值。)

「不知道。」

「簡單說,你對什麼都興趣缺缺,進入神山高中這個社團活動多采多姿的寶殿卻不參加社團,單就結果來看,確實是灰色的。」

我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照你這樣以結果論,『殺人』和『業務過失致死』不就沒兩樣了?」

聽到我的提問,里志毫不遲疑地回答:

「從某個角度來看的確如此,反正結果一樣是死。除非因別人業務過失而死的死者升天時,心裡很清楚地認定『喔……,我會死是因為某人的業務過失啊』,那又另當別論。」

「……」

這傢伙真是好辯。我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男生——福部里志,他是我的老朋友、好對手,也是敵人。里志在男生當中算是矮的,升上高中後體形依舊嬌小,遠遠望去還會被人誤認是女生,但他的內在卻一點也不嬌小。我很難解釋他的特別之處,總之這傢伙就是與眾不同,好比他的眼睛和嘴角一向帶著笑意,總是提著一隻束口袋,特別是能言善辯這一點,幾乎已經成了他的註冊商標。他參加的社團是手工藝社,至……(内容加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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