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十三卷 憂愁之波
黑漫漫的黑暗，因為雨的關係，感覺更沉重了。
子時過了一半，昌浩才從房間溜出來，他已經很久沒這麼做了。
他先給自己施加了蔽雨術和暗視術。
身上的裝扮是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深色狩衣、狩袴，解開了髮髻，把頭髮扎在頸後，手上戴著手套。
爬過圍牆時，他感慨地嘟囔著：
「好久沒這麼做了。」
他跳下馬路，等著小怪跳下來，就看到白色異形在黑暗中縱身躍起。
啪喳著地的小怪，不悅地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泥土的白毛。
「唔唔唔唔唔唔唔！」
「沒辦法啊，小怪。」
「唔唔唔唔唔唔唔！」
小怪不甘心地埋怨著，走在昌浩身旁。
大概有一個月沒像這樣溜進夜晚的京城了。
從出雲回來後，曾經去過貴船一次，但那次也是過半夜就回到家了。
真的很久沒有過半夜才從家裡溜出來了，有種新鮮感。
「已經出來了，你要去哪裡？昌浩。」
昌浩邊走向戾橋，邊回答小怪：
「我想去鴨川，看看河堤潰決的情況。」
聽說勉強堵住了，可是雨再繼續這麼下的話，遲早會完全潰堤吧？
昌浩走到戾橋堤旁，停下來呼叫橋下的妖車。
恢複神智後，車之輔又小心地從河堤往上爬。
「不行，滑下去怎麼辦！」
「今天的地震特別多呢！」
難道是高階人員已經在安排日子，只是昌浩這種低階的人不知道而已？
「可是父親什麼都沒說啊……」
「話是沒錯，可是若能夠暫時掌控，大家也會比較放心。」
他安慰地拍拍車之輔的車體。
昌浩聽不懂，滿臉問號，所以小怪解釋給他聽。
「日本也是龍的形狀，北邊是頭，西邊是尾巴。」
施加的短咒是抑止潰堤的咒語，只是不知道能撐多久。
《沒、沒有，主人，在下毫髮無傷，請不用擔心。》
它皺起眉頭說：
混濁的泥水濺起飛沫。
泥濘的道路上，到處都是大水窪。車之輔儘可能迂迴繞路前進，以免卡在水窪里。要是再像前幾天那樣，輪子卡在泥濘里拔不出來的話，不但浪費時間，還會給小怪添麻煩。
水位比想像中高漲許多。
昌浩點點頭，轉過身去，又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昌浩先把小怪抱上去，自己再爬上車。
哭得抽抽噎噎的車之輔，好像很怕地震。
「止雨的祈禱不知道怎麼樣了。」
「為什麼就那樣消失了呢？」
「在那裡。」
「車之輔！」
那條龍會是某個地方的神明嗎？有沒有可能是自己不知道的神，因為生人類的氣，而降下這樣的大雨呢？
南北細長的形狀，就像一條龍。
車之輔極盡所能，希望至少能避開這些事。
「可能可以暫時掌控吧……但是，不能根本地解決問題。」
「那就好，呃，車之輔，麻煩你載我去鴨川……（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