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第三十三卷 微光潛行
突出懸崖的竹子突然猛烈搖動，緊接著，穿著黑夜般的深色水干，留著一頭白髮的男人衝出來，毫不遲疑地跳下了河流。
睡啪嗒啪嗒滴落。
冬天的水很冷，吹過水麵的風更冷。
抱著螢的年輕人，踉踉蹌蹌地走上河岸，一步一步小心移動冷得像冰柱般的腳。
河水是因為持續流動才沒有凍結。年輕人跳進了冰裡面，跟螢一樣冷得侵肌透骨，還能活命就是奇蹟了。
年輕人走到吹不到風的樹陰下，用凍得硬邦邦的手指，試著替螢脫去身上的水干，螢的白皙肌膚，因為失去體溫變得更加慘白了。
不替螢脫去濕漉漉的衣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手指凍得不聽使喚。
意識模糊，嘎達嘎達發抖的螢，夢囈般說著什麼。
「……」
年輕人將耳朵湊近發白的嘴唇仔細聽，赫然張大了眼睛，像血色般紅通通的眼眸，蘊含著激情震蕩著。
「唔……」
表情扭曲的年輕人，再也忍不住爆發的情緒，緊緊抱住了螢。
「螢……！」
螢伸直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年輕人察覺了，悄悄把螢放下。
他觸摸著螢冰冷的肌膚，低下頭說：
「原諒我……我已經……」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幾道氣息，從樹木的縫隙間滑下來。
昌浩橫過茂密的竹叢，連滾帶爬地往下滑，在勾陣的協助下，總算完全地到達山谷底下。這地方的河川寬度狹窄，到處都是岩石。他們是繞了一大圈來到這裡，比螢掉落的地點更下游。
撥開竹叢就到了河灘，昌浩走在崎嶇難行的河灘上，向河川移動。
「螢！」
昌浩大聲叫，小怪勸阻他說：「昌浩，叫太大聲會被檢非違使們聽見。」
「螢，聽見就回答我！」
小怪和勾陣同時蹬地躍起。然而，男人還是搶先一步，像疾風般在轉眼間滑進了他們與昌浩之間。
那時要不是螢救了他，現在他已經……
螢救過他，他也非救她不可。
「唔……」
他整個人呆住了。
「這是……」
決定遺忘的聲音，呼喚著這個名字。
決定遺忘的聲音，呼喚著這個名字。
勾陣和小怪聽到昌浩緊張的聲音，都轉過身來。
「昌浩，不可以……」
那麼為什麼……
螢對他說，真要鍛煉的話，最好去跟她武藝高強的爺爺學習。
——螢是個好女孩呢。
恍如置身夢中。
男人瞥螢一眼，表情扭曲地屏住了呼吸。
昌浩拚命撐開眼睛，觀察虛弱地閉著眼睛動也不動的她。
那就是夕霧。
「對、對不起。」
昌浩在離小怪和勾陣稍遠的地方，發現岩石後面有什麼東西從河川爬上來的水痕。
一頭白髮、穿著深色水乾的男人，用血般的紅色眼睛瞪視著他。
男人邊斜睨著咬住嘴唇的神將們，邊平靜地開口：「擁有天狐之血的……（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