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十七卷 紫暗王座 上
狂亂的櫻花如雨,接連不斷地飄落。
每次想起那個人,總會伴隨著這樣的櫻花雨。在如雨般飄落的櫻花樹下,那人總不會察覺到他的到來,看起來像是在思考著完全不同的事。而他對這一點也總是不滿。
靜靜地等了許久,那個人才發現他,並出聲喚了他的名字——晏樹。
晏樹臉上寫滿了不開心。就算是去討好誰,也都是經過計算的,從未表露過自己真正的心意。而無論面對的是誰,晏樹永遠能馬上成為對方的「心頭好」,除了那個人之外。
無論何時何地,那個人總是那麼「平等」,那麼「公平」。晏樹不由得挖苦了一句:
『我討厭櫻花。』
是嗎?那人只如此笑答。這又讓晏樹更不愉快,忍不住補了一句:
『我也討厭你。』
短暫的沉默之後,那人還是只回了——是嗎。接著他困惑地偏過頭,抓抓鼻子。就只是這樣,那個人最多只會有這種反應。而這卻讓晏樹極度的不愉快。
晏樹之所以接近他,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討他歡心,奪走他的姓氏與財產後,滅絕他的一族。這就是任務的內容,一如往常。如今,對方已經沒有稱得上族人的族人了,除了女兒之外,也沒有留下子嗣,應該能輕易地結束任務。
然而,過了這麼久,自己仍下不了手毀掉他的一切。不只如此,還一直留在他身旁。
春天賞櫻花;夏天在藤架下納涼;在秋天看到落得滿地的銀杏葉,他總會低語——好像小矮人的扇子啊;而到了冬天,在冰冷的雪中,他又會抬頭望向晦暗的天空,說著春天快來了呢。晏樹心想,就算自己不動手毀滅他,像這種又笨又沒有企圖心,光是位階崇高,實質上卻兩袖清風的貧窮貴族,一定馬上就會被人整死了吧。沒想到,那人就算手中握著沾血的劍,都還是以同樣的眼神,說著同樣的話。
『你看,晏樹。白玉蘭的花開了。那是春神所棲宿的花。啊,春天已經到了呢。』
白玉蘭雪白的花瓣,因為太白了甚至帶點青色。這生長於雪國,會帶來春天訊息的花。
手上還握著剛殺了人,尚在滴血的劍,那人卻不忘仰起臉來望向春天的花。
——這個人,是多麼成熟的「大人」哪!
那時,晏樹有生以來第一次,內心不平靜地像竹葉般發出摩擦的沙沙聲。為了搞懂某件事——雖然至今還是不明白——他才會現在還留在這個討厭的人身邊。
『……晏樹,你知道嗎?這種櫻花啊,無法繁衍子孫。』
他舉起掌心向上,優雅地接住花瓣。
『這種櫻花是人工接枝栽培出來的,為了製造出更美的櫻花,代價就是即使開花也無法結果,沒有種子。所以,也無法留下後代。除了靠人工插枝延續……(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