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的胸部

第二卷

我想只要想一想我對島村的胸部有什麼感想,大概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對島村的好感究竟是哪種好感,可以藉由這點來判斷出來。

距離來到新年,已經過了約十分鐘。沒想到新的一年最先開始思考的,居然是有關島村胸部的事情。雖然這段考究感覺像是在開玩笑,不過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會想要看島村的胸部嗎?

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不曾看過島村的裸體。而且因為我也不曾去上游泳課,所以連她穿泳裝的樣子都沒看過。我詢問自己是否會想看島村的胸部,以及她的裸體和穿泳裝的模樣。

「唔……」

我端坐在床上,把手指貼在額頭上認真思考。我想,十分鐘前都還在跟我講電話的島村應該也想像不到,在講完電話之後自己的胸部會被人拿來研究吧。

一直到迎接新年那一刻為止,都被我盯著看的時鐘響著秒針滴滴答答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莫名清楚。

我想像出島村的身影,然後讓想像中的她脫掉上衣。這讓我覺得自己這樣根本就是變態,感到有些自我厭惡。我不氣餒地繼續讓她脫掉制服,變成只有上半身呈現穿著內衣的狀態。內衣的花樣跟顏色是在換季之前曾隱約看見過的那種,是綠色的……等等,不用重現到那麼詳細也沒關係。問題在這之後。也就是我會不會想拿掉她的內衣看她的胸部。

如果是無論如何都想看的話,那我對她的好感應該就是屬於「戀愛」。那種么一來,怎麼看都會是個問題。不過以父母的角度來說可能會是個大問題。而且要是我跟島村說我想摸她的胸部,她也會對我敬而遠之。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不要演變成戀愛的感情。

雖然我決定要嘗試去徹底分析──

但心情比想像中的還要平穩,讓我覺得意外。

我沒有感覺到心裡有「不想看」這種強烈的排斥感。但說到會不會想搶在任何人之前看見的話,我自己分析出來是覺得沒有會想做到那種地步的衝動。先不管島村的胸部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存在感,說到底要是我真的有那種慾望的話,那我應該從以前就都老盯著她的胸部看了才對。

但是我身上沒有出現那種徵兆──大概。不對,是一定沒有。

什麼嘛,我也出乎意料地還算普通人不是嗎?正因為自己到目前為止的舉動跟想法都很不正常,所以才會不由得感到放心。

因為這表示我不是用「那種眼光」來看待島村。我往後躺到床上,伸展身體。

我看著擺起來當裝飾的回力鏢,同時不禁露出微笑。

總覺得莫名有種得到解放的感覺。我對島村的感覺只是純粹的好感,只是以一個人類的角度去喜歡島村而已。既然如此,那我應該也沒必要特別感到畏縮或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吧?察覺自己所抱有的好感真面目為何,甚至會讓我樂觀到這種地步。我回想起跟島村講電話的那段時間,無法剋制住臉上的微笑。

「說晚安……還真不錯呢。」

雖然不是很確定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很不錯,但可以感受到有種滲透到心底的感覺。甚至會讓我很想天天聽她那麼說。

雖然她突然誇獎我的大腿讓我慌了一下。我坐起身子,隔著睡衣去撫摸自己的腳。既然她說維持現在這樣比較好,那我就只能努力維持現狀了。不增也不減。不過具體來說該怎麼做才好呢?要先去量一量腿圍是多少嗎?可是……



我趴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以現在的我來說,就算像這樣撲到島村的胸口上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畢竟我很……普通……

「……臉?胸口?」

把臉……貼到胸口上。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眼前的枕頭和背景一同晃動。

這是怎麼回事?超級難為情的。臉頰熱到甚至會覺得頭痛。不過臉頰熱跟頭痛之間有關聯嗎?

「咦?咦?」

我捂著臉,對這無法理解的狀況感到困惑。為什麼明明沒開暖氣,我也覺得很熱?

我再次去面對想像中的島村。她穿著制服,是冬季的。沒有脫衣服。我把視線放到要說有隆起的話還是有的胸部上,嘗試把自己的臉靠上去。我才剛全身顫抖地把眼部貼上她的胸部中間,身體就向後仰了。現實中的我也像是跌坐在床上一樣癱坐著,頭部散發著高溫。要是頭上有能讓熱氣或蒸氣噴出來的孔,那肯定早就在噴氣了。

「──怎麼可能……」

我當然沒有感受到碰到胸部的觸感。真要說的話,就是有感受到在洗自己身體時候的那種感覺吧。我完全不曉得那是什麼樣的觸感。換句話說,我只是因為一個完全虛構的想像,就出現了這麼明顯的反應……應該是個普通人的我,為什麼會這樣?

我這次試著不把臉貼上去,而是伸手去摸。即使對方只是我想像中的人,我還是不禁緊緊閉上雙眼。我緊閉著雙唇,同時把手放到想像中的島村胸部上。手放上去的瞬間,我就以坐著的姿勢跳了起來。身旁數次揚起了灰塵,我看著灰塵飛舞,隱隱約約地理解到一件事。

不是用臉才不行,是不管用哪裡去碰都不行。

不,與其說是不行……果然還是不行。那會讓我墮落。

會出現這種過度反應,也就是說──

我雖然沒有想看,但是卻想摸摸看的意思?咦,那是怎樣?

「咦……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我苦惱得抱起頭來。這一點也不普通啊。這很不正常嘛。完完全全就是個大問題。

早知道在得出一開始的結論時,就停止繼續探求下去。一個太開心就不小心害自己往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了。這只是我一時錯亂,到了明天就不會再有這種想法。真的嗎?

才正開心地以為自己是普通人,就被打了一巴掌。完全就只是我自己在唱獨角戲。

這就叫做適得其反嗎?

「真要說的話應該是……自掘墳墓?」

拚命挖開牆壁,以為自己逃出來而感到高興時,才發現逃出來的地方也有監獄。

我依然遲遲無法讓我的煩惱以及島村離開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