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市的慘劇

「這就是編號2的次元門。說是這麼說，其實設計都是一樣的啦。」

設置於巴比倫『庭園』的次元門，就位於博士所指的位置上，旁邊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門。

那是道拱門狀的白銀之『門』，外觀看上去就像是法國凱旋門的縮小版。它跟編號1（？）的門一樣，拱門中央的上方也有半月形的計量表。

「這兩道次元門是以時空魔法進行連結，把坐標軸固定在異空間……嗯，就是接在一起。只要把編號2設置在另一個世界，應該就能夠往來了。」

「原來如此。接下來就是把門設置在那邊的安全場所就行了吧。」

由於不注入龐大魔力就無法啟動門，因此幾乎不用擔心會有任何人從那個世界跑到這邊來。只是萬一門本身遭到破壞就傷腦筋了。

到某個遠離村落的地方，用魔法張開結界，創造出完全不受人干擾的場所好了。

啊，在那邊取得戈侖，讓那傢伙做門的護衛也可以。

「這樣我們也能夠前往異世界了。」

面對仰望著門如此低語的琳賽，博士歉疚地轉開視線。

「啊……關於這件事嘛，其實我還沒有調整到完美的程度。這次要跟冬夜一同前往，是有條件限制的。」

「限制……指的是否為人數是也？」

八重詢問博士。有人數限制嗎？可以的話，我是想帶大家一起去的。

「比起人數，說質量會更為正確吧。換算成地面上的重量的話，除了冬夜以外只能再帶一位低於48公斤的人……嗯，保險起見，45公斤左右比較沒問題。」

博士無情的話語讓數人都當場僵住。喂……這氣氛該怎麼處理啊？

城堡內的更衣處有放置我製作的精準體重計，大家應該都知道自己的體重。

不用問也知道，身體還是小女孩的博士及蘇沒有問題，而身材嬌小的由美娜、翎跟露大概也過得去，所以她們看起來沒有那麼著急。

而以面無表情地歪著頭的櫻為界，八重、希爾妲、艾爾賽和琳賽等年長組的人目光都不斷地游移。

呃，雖說我不太清楚，但女孩子在十五、六歲的平均體重即使超過50公斤也不足為奇吧？

這個世界的女孩子也會在乎體重呢……相反地男性就沒那麼在意了。

「是說，首先得由我過去那邊，找到安全的地點才行吧。我也很怕發生大家一個個跟著去，結果出了什麼問題回不來的狀況。」

當我一說完這最基本的問題後，消沉的年長組就如同回覆了生機般，一同說起話來。

「說、說得也是！目前的確還不能算是真正安全是也！」

「八重小姐說得沒錯！為時尚早！」

「對啊！門又不會逃走，根本不用這麼急嘛！」

「那、那大家就下次再一起去……」

我隱隱明白她們內心的想法，卻沒有特意說出口。世界上存在著男性不可踏入的領域。

由美娜等人也沒有特別反駁，是因為她們也認為目前的確為時尚早吧。只有蘇表現得略為不快。

「嗯，這麼做的確是比較穩當。先設置完再進行細部調整也更加安全。」

博士輕輕點頭。既然這樣，那你一開始就該這麼說啊。害我體會到了不必要的緊張感。

總而言之，我把2號次元門收入【儲藏】里，把魔力注入1號門好啟動它。之前明明輸入那麼多的魔力，卻只傳送一次就幾乎全空了。

我是認為燃料消耗太大這一點也需要改良，可是這樣的話就只有我才能啟動門，也能算是安全吧？

當半月形的計量表達到全滿的標準時，門內便產生了波動。可以看到一片像是某處荒地的景象。

【儲藏】中的2號門尚未設置，這恐怕又是隨機連上的地點吧。

嗯，反正我只要過去那邊，就能使用【傳送門】轉移到聖王國鄂蘭的首都·愛倫，所以不要緊。

上次是黑曜、珊瑚和紅玉陪我去的，因此這次換琥珀與琉璃跟我同行。

『聽好啰。你們兩個都要有所節制，不可讓主人丟臉。』

『可不能吵架唷？』

『果然很令人擔心啊……』

『『別把我們當成小孩子！』』

「喂——要走啰！」

琥珀它們像是在吵些什麼，沒問題吧。沒有時間了，快點走吧。

「那我走啰，大概明天或後天就會回來了。」

考慮到傳送之際會有時間的落差，真希望能夠在一天之內找到能夠設置的地點。嗯，總會有辦法的吧。

「請不要像平常一樣做些亂來的事情喔。」

由美娜叮嚀我。哎呀，我每次在一開始都不打算亂來的，該說是結果都會變成那樣呢，還是……

「畢竟冬夜先生容易受到周遭影響是也。」

「也常常會按著當時的情勢去行動。」

「即使有什麼衝突，也不要一頭鑽進去。可以嗎？懂了喔？」

「那、那我走啦——！」

八重、希爾妲和艾爾賽等人接在由美娜之後，像是要窮追猛打般逼近，於是我如同逃跑似地穿過次元門。

我感受著一如既往、彷彿穿過橡膠膜般的不快感，進一步地跨出一步，就來到透過次元門看見的荒地。

布滿岩石的對面能看到更高的岩場，看上去就像是電影中會出現的西進運動時代的美國。感覺好像會有騎兵隊從另一邊走來。

『這裡就是另一個世界啊……』

『從外觀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呢。』

琥珀及琉璃環顧起四周。這裡不是城鎮內，所以這附近與我們的世界沒什麼差異。

「總之先搜尋地點……嗚哇，又傳到離顎蘭這麼遠的地方啦。」

我叫出地圖進行確認，這裡是裏世界的東南方……按照相反方向的我們世界的地圖，位置正好是桑德拉地區的南方一帶。顎蘭是在羅德梅雅那裡，離得非常遠。

不過就算離得很遠，只要穿過【傳送門】就能前往顎蘭了。

「好了，該怎麼辦呢？如果是要設置在人煙罕至的地方，其實這邊也可以……」

放眼望去，視野儘是荒地。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也沒有道路，可能不太會有人類跑到這種地方來。以條件來說，這地點不壞。

『可是主人，設置在這種地方，可能會遭到魔獸的破壞。』

「也是……」

琥珀說得也有道理。我初次來到這裡時曾經遇見過雙頭龍，若是有類似那樣的傢伙在到處亂晃，門真的有可能會被破壞。

【盾牌】可以做出看不見的牆壁，接著再用【海市蜃樓】偽裝成岩石或別的東西……我是覺得這樣就沒問題了，但在這裡實在令人不安啊……

最好的選擇是蓋一棟房子，然後把門設置在地下室……吧。房子不僅可以成為偽裝，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安全。

若要說奢望的話，就是希望有個可以在我不在時看守的人，但不可能那麼湊巧地找到的吧。

召喚出像琥珀它們這樣的召喚獸也可以……可是等我回到那邊的時候，它就會消失了。糟糕，我應該要先做個放在這裡的魔力槽的。

「……這時候果然還是要把目標定在取得戈侖上吧？」

我在自己心中找了種種理由，決定取得戈侖。根據我從這邊的商人·桑喬先生口中聽到的情報，雖然戈侖的價格高昂，但只要有錢，似乎也不是買不到。

倘若能在城鎮中找到類似保鑣的戈侖，那就無可挑剔了。雖說擺出來賣的戈侖說不定很弱，但之後我還可以用魔法進行強化。

「既然這麼決定了，就要調度資金跟收集情報。」

總之我在這邊持有的金錢是0。之前我把金塊賣給桑喬先生時是有湊到錢，卻都在賭場的賭博中花光了。

……這麼說來，我給義賊團『紅貓』那些奧里哈魯根和金剛石的錢還沒拿到呢。

那個時候我出力讓她們逃離騎士團的追捕，然後就這麼分道揚鑣了……反正我也沒錢，如此正好。就去收個錢吧。

「呃，『紅貓』在～嗯。」

我搜尋她們的首領·妮雅。地點在之前所在的聖王國鄂蘭的隔壁，一個名叫史特雷因王國的國家境內的卡爾涅城附近。

不在城內啊。即便是義賊，但是是盜賊團的事實仍然不會改變，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才不想待在顯眼的地方吧。

我試著擴大目標場所，似乎是在森林中。地圖上有稀稀疏疏、類似石壁的東西……輸入桑喬先生的地圖所顯示的結果是『杜斯遺址』，大概是把遭到捨棄的堡壘當作基地來使用吧。只是這個地圖搜尋無法連細微的設備都顯示出來。

我也搜尋了其他的『紅貓』團員，總共還不到三十人。這也太少了吧？會是在執行什麼作戰嗎？

嗯，也罷。既然妮雅人在這裡，應該就不會被掃地出門。總之先過去看看吧。

由於那裡是我從未去過的場所，所以不能使用【傳送門】。【瞬移】倒是能夠使用，可是距離太遠，無法對目的地進行細微的調整。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出現在河川上方，或者是人家的家中。若傳送地點有障礙物，就沒辦法進行傳送，因此不會發生傳送至牆中這種意外。

真要說起來，【瞬移】本來就不是適合長距離移動的傳送魔法。

不過傳送的目的地是森林，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應該沒問題吧。我有試著搜尋過，周遭只有『紅貓』的團員，被看到也沒什麼好為難的，畢竟他們幾乎都知道傳送魔法的事了。嗯，就當作是練習【瞬移】來用用看吧。

我抱起琥珀，把琉璃放到頭上。

方向是……這邊吧。距離是……在這個地圖上的話，大概是這樣……

「【瞬移】。」

周遭的風景瞬間就由荒地轉變為森林中。因為我轉移的地點離地面還有約十公分的距離，腳下頓時一空，勉強撐住才沒有摔倒。

「嗯……果然沒辦法一次就成功啊。」

我看了看地圖，這裡離目的地還有幾公里，城塞在更前面一些的位置。

不太順利啊。以感覺來說，就近似於把紙屑扔進幾公尺遠的垃圾桶吧。等到習慣了，或許可以傳送到精確的位置，但目前是不可能的。

嗯，算了。反正已經離城塞很近了，下次的【瞬移】就能準確傳送至城塞內部。

儘管我也對突然傳送至城塞之事有所顧慮，可是只要傳送到首領·妮雅面前就不要緊了吧。我用地圖確認，她正好獨自待在一個像是城塞中庭的地方。既然是這裡，那就沒問題了。

我沒有深入思考太多便【瞬移】至妮雅附近。

後來我想了想，這就是個錯誤。這應該可稱為習慣傳送魔法才會有的怠慢吧……

「咦？」

傳送的地點並非城塞的中庭，而是房間中。說是房間，卻也並非普通的房間，而是一個綠色大帳篷里。

而我眼前就站著義賊團『紅貓』的首領·妮雅。

「………………」

她看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紅色的雙馬尾已經解開，筆直地垂在背後。

妮雅停下捲起襯衫的手，短褲掉在腳邊，下半身只剩下紅色質地、布料很少的內褲。

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正在換衣服……

「你…………！」

「啊、不是，等等。你誤會了，這是意外。」

妮雅的雙眼因為怒氣與羞恥變紅，眼神也變得險惡，我彷彿都可以聽見轟轟轟轟轟……的怒氣沸騰聲了。

看來這頂帳篷就搭在中庭，而她正在其中更衣。搜尋地圖並沒有連帳篷都顯示出來。

我看著妮雅逐漸靠近、滿臉通紅的兇狠笑臉，以及她握緊的右拳，做好了覺悟。

「你有什麼遺言嗎……？啊？」

「紅……」

「紅？」

「紅色是不是太花俏了……」

在我說出口的瞬間，妮雅漂亮的右直拳就打在我的下巴上。我是躲得過，但甘願接受這一擊才是男人。受到強烈到幾乎可以引發腦震蕩的內褲……不對，是受到這一拳，我當場倒下。

◇　◇　◇

「我明白事情原委了。不過，你直接走過來就好啦。」

「你說得真是太正確了……」

我跪坐在帳篷當中反省，妮雅說得的確沒錯。

『主、主人，那個、別在意。』

琥珀它們出聲鼓勵我，但拜託不要。這其實滿悲慘的。

不管做什麼都不能想得太簡單啊……不然就會掉進這樣的陷阱之中。

「幸虧副首領不在。如果對象是副首領，冬夜先生就糟糕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