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修雅拉爾村的攻防（4/8）

直到最後都沒屈服的堅強意志值得嘉獎。但是，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做呢……

「在魔力用完前，加上魔力加成，大概五十次吧。」

「你、你做什麼……？」

我委託的主動技能出現在視窗上。維多利亞低頭看了自己的胸部一眼，接著以出乎意料的純粹眼神望向我。

「……如果是開玩笑，還挺好笑的，但是這可笑不出來啊！」

「如果我說不是開玩笑呢？你說做什麼都行的吧？」

「我、我……我、我這樣……那個……是、是第一次……就、就算是這樣還要嗎……？」

我點了一下頭。維多利亞的嘴角一抽，陷入只能苦笑的狀態。

「我不會逼你，不過求齷齪的小鬼還給自己自由，維多利亞小姐的尊嚴也絕不允許呢。」

「……你、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啊啊啊……！」

說這麼多次我也很頭痛。現在開始是我跟維多利亞小姐的毅力對決──幸好太陽才剛出來，還有很多時間。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我什麼都不會再多說喔。我也不想做過分的事。」

「……你這傢伙啊啊啊啊啊……！」

怨念般的聲音在光芒閃耀的橋邊迴響。

身為正義的一方的我帶著爽朗的微笑，等待暗黑騎士大人自己開口。

──於是，三個人與一隻史萊姆拯救了伊修雅拉爾村。

雖然有個差點精神崩壞的敵人，但其餘的人大多平安被我們俘虜。這是戰鬥狂小命直到最後都以當身與吹箭奮戰的結果，因此她毫無疑問可說是這場戰鬥的MVP──我頂多只有跟史萊姆玩耍而已。不，我說真的。

◆LOG◆

‧你接受了《維多利亞》的授乳。

‧你獲得了「【暗黑】劍技」技能！你理解了黑暗深淵的一端。

‧你接受了《維多利亞》的授乳。

‧你的「【暗黑】劍技」技能等級提升了！

‧《維多利亞》昏倒了。

「……惡魔……之子……」

維多利亞的身體無力地垮了下來。我將她從史萊姆中解放，為她披上她自己的外套後，帶走所有俘虜的菲莉亞妮絲小姐與小命便紅著臉走來。

「……你做過頭了，公會長。就算她再怎麼窮兇惡極……就連我也有種奇怪的感覺……沒、沒事，沒什麼。請你當作沒有聽見！」

「維克多……不，應該夠了吧。會以男性名稱稱呼，是為了配合維多利亞扭曲的品味。我這不肖的表姊自從戴上詛咒的鐵面就多少……那個，該怎麼說，個性就有點扭曲。希望這樣能讓她稍微變回以前的樣子……」

小命扭動身軀，菲莉亞妮絲小姐則是難掩對錶姊的同情。但她們都沒有責備我……太好了，我已經做好會被當成鬼畜史萊姆大師的覺悟了。

（不過……史萊姆居然能拿下面具裝備，就代表……）

我想起無名小姐。可是叫史萊姆攻擊自己人就太喪盡天良了，還是想想別的方法比較好。

接下來只需要擬定對付古魯德公爵的對策就好……如今既然打倒了黑騎士團團長，我想應該不必為此事擔心。維多利亞親自帶兵攻來，使古魯德實際仰賴的軍事力量幾乎化為烏有。剩下就看該如何牽制古魯德自己的私人軍隊了。

🐮

解決了維多利亞率領的黑騎士團後，菲莉亞妮絲小姐希望我能見證露西兒的洗禮儀式，於是我便前往她所等待的神殿。

菲莉亞妮絲小姐說我有權利，露西兒也期望我能在一旁觀禮。她的想法讓我繃緊神經，但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神殿位在從大門離開村莊，沿著山坡一圈一圈繞上山的地方。那是座石造建築，有如古希臘神殿般莊嚴。

我對兩位護衛兵點頭入內。穿過腳步聲迴響的走廊，眼前出現令人訝異的寬敞空間──遊戲時代感覺沒有那麼大，親眼看見才知道「洗禮祭壇」大廳具有令人為之懾服的規模。

抬頭仰望，屋頂看似圓形的穹頂。走下階梯處有座水池，圓形的舞台則位在水池中央。露西兒與神官姊妹在舞台上，伊安娜小姐則是跪坐在一旁。她跪在石地上……真虧她忍得住，意料之外的毅力讓我對她另眼相看。

莊嚴肅穆的氣氛使我猶豫自己該不該接近，然而法姆小姐一看到我，便對我說：

「希洛特大人，歡迎您……露西兒殿下希望您能觀禮，我們正在等您到來。」

「雖比不上塞拉，我和姊姊仍會全心全意演唱神歌。」

「嗯。我會在這裡看……我可以靠這麼近嗎？」

我在舞台下抬頭，位置類似舞台下的觀眾席。前世父母只在小時候帶我去過一次演唱會，我回想起那時的感覺。舞台上的歌手顯得耀眼奪目。

這時──跪在圓形舞台中央祈禱的露西兒起身轉向我。

看到一步一步靠近的身影，我頓時啞口無言。

自從相遇到現在，我總認為露西兒不論多麼漂亮，都跟我一樣是人類──然而。

身穿受洗服裝的露西兒卻美到讓我眼前的風景頓時失去現實感。

在心中擴散的感情令我渾身發抖。

（……衣服……居然會改變這麼多嗎……）

露西兒盯著忘記眨眼的我──看到她雙頰泛紅，我這才終於接受她是現實中的存在。

「……多虧希洛特大人以及擔任護衛的各位，我才能平安抵達這裡。在接受洗禮之前，請讓我感謝大家。真的非常謝謝你們。」

「……謝謝。現在我就暫且代表大家接受吧……不，容我代為接受。」

她說不希望我用尊敬的語調，但我覺得現在不論如何都必須這麼說。

尊敬該尊敬的存在。如今我才終於理解重視規定與習慣的人們的心情──尊敬這份心情不是和尊敬的對象拉開距離。想表現出憧憬的態度，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

（憧憬……嗎。可是她是真的美麗到這種程度……）

莉歐娜或小命要是在場，一定會捏我的臉頰。在粉紅色柔順的秀髮上戴上寶石頭冠、身穿像優希婭那樣的薄紗，露西兒沐浴在高處灑落的陽光下，身纏圍繞舞台的水面所反射的閃光，散發出一股只能以神聖形容的光輝。

露出白皙的肌膚與女性魅力剛剛萌芽的身體曲線，在我的注目下，她紅著臉頰卻不隱藏只穿著薄紗的身體。這時的我十分理解為什麼得禁止男人進入──就算除了我之外有其他十歲以下的少年在場，我想我不該、更不想讓他看到這一幕。

「您覺得……好看嗎？這套衣服……一生只能穿一次……」

「非、非常好看……這麼說好像也有點奇怪，畢竟都透過去了……」

「那、那是因為……舉行儀式的時候不能穿太多布料。讓你見笑了，不好意思。」

「不會，沒有這種事。是真的很合適。」

露西兒害羞到眼眶泛淚，但聽到我的話，她安心地輕撫胸口。神官姊妹則是面露微笑看著我們之間的對話。

「那麼，儀式現在開始。希洛特大人也請跟露西兒公主殿下齊心向女神祈禱。」

「……希洛特大人如果願意我會非常放心！」

露西兒克服害羞這麼說，就如同剛才一般在舞台中央跪下，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接著，祭壇大廳充滿寂靜。側耳聆聽，只聽得見水聲──其中，法姆小姐站到露西兒面前，朝她的頭伸出雙手，宣告儀式開始。

「──創造世界、一切根源的女神伊修雅‧美蒂亞。請賜予繼承傑內剛公王家血脈之人祝福，證明她身為王室之一，賜予唯一的印記。」

自天花板灑落的光芒和現場的淡淡光芒互相混合，藉由法姆小姐的身體轉移到露西兒身上。

（這道光就是女神的祝福……嗎……？）

緊接著，法姆小姐開始演唱讚美女神的聖歌，艾拉小姐則是配合歌聲翩翩起舞。

舞蹈中蘊含著活潑的情感，加上露出體膚的服裝，更顯妖艷，然而看著舞蹈的我內心反而寧靜無比。因為歌聲與舞蹈並非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除了獻給神明之外完全沒有其他目的。

（這就是洗禮儀式……好舒服的歌聲。在光芒中跳舞的艾拉小姐也……好美……）

這時露西兒站起身，接著她突然──看著我，敞開胸口的衣服。

（……怎、怎麼了……!?）

超乎想像豐滿的胸部奪走我的目光，但是露西兒這次卻沒有害羞，而是看著眼前的半空，低聲說出某句話。

「──比想像中還早呢。該說不愧是你嗎？」

（……不對……這個語氣不是露西兒……！）

◆LOG◆

‧傳來某人的呼喚聲……

‧你的腳邊產生傳送魔法陣！

「露西兒！大家……！」

視野消失在光芒中，變成一片純白。與此同時，神官姊妹若無其事地繼續歌唱、舞蹈。露西兒的雙眼也沒有看著我──她現在「不是她」。伊安娜小姐不知是否被現場的氣氛感染，當場伏倒在地。

──歡迎，希洛特。來我身邊吧──

🐮

四面八方是一片遼闊的蔚藍。這裡是萬里無雲的高空。

我被傳送到一座神殿。這裡和伊修雅神殿不同，但以類似石材建成。

白色地板的另一端，是一位銀色長發、細長耳朵的女性。她緩步朝我走來，站在我面前──我抬起頭，她便露出憐愛的微笑。

「好久不見。這麼說的話你應該會生氣吧？還是會笑呢……不，會傻眼？」

我會認為露西兒神聖──是理所當然的。

她為了受到女神的祝福，呼喚女神本人到場。

然而，露西兒自己，還有舉行儀式的法姆小姐等人一定都沒有自覺。她們如果知道能藉此和女神見面，應該會事先告訴我才對。

「……只有我受到召喚嗎？」

「是呀，我現在找公主還有其他人沒事。原則上我不會幹涉自己創造的人們。」

女神直接說出「找他們沒事」，卻並未給我一種冷酷薄情的感覺。

創造瑪基亞海姆的神，露西兒她們如果知道她的存在……絕非好事。因為我認為女神的人格和人們所崇拜的神，印象絕不相同。

「……你看起來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呢。叫你來到這裡的原因，純粹是因為等你抵達終點太無聊了而已。抵達我……女神身邊的這項目標，可說藉由洗禮儀式見面達成了喔？」

「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跟你見面。不過，既然見到面了……」

「為什麼讓宮村陽菜成為魔王轉生體。為什麼，讓她變成莉歐娜轉生到你身邊……你想問這個吧？」

既然是女神，不用說她也一定明白。所以我對被說出心中所想並不感到不愉快。

甚至還想感謝女神自己提出這個話題。我以為她會說自己不打算回答，迴避這個問題。

「那孩子一心想要見到希洛特……想要見到你，選擇捨棄一切轉生。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額外點數嗎？」

「……你說是把我的不幸轉換為額外點數對吧？」

「對，那時有什麼項目……只要想想，就應該知道為什麼宮村陽菜無法轉生為一般正常人才對。」

我現在還記得──以為自己的單戀對象被人搶走，96點。還有帳號被盜失去財產，150點。被卡車輾斃10點──總計256點，由於破表，因此捨棄1點變成255點。

「那時的你也許不明白……但你是被另一名兒時玩伴設計，才會誤以為自己失去初戀對象的。她自願轉生告訴你這件事情根本不算是不幸，甚至可說是靠我的力量實現了宮村陽菜的願望。」

「……所以，作為實現願望的代價，你不只沒給她額外點數……還替她扣點，讓她變得不幸嗎……？」

「那孩子沒有玩永恆幻境。她認真以為稍微摸摸你奉獻一切的遊戲，就能了解你了。你認為那樣算是堅強嗎？還是會覺得很『隨便』呢？」

「沒有……這種事……」

我真的能說自己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嗎？陽菜轉生來到這裡，我為什麼會那麼憤慨……陽菜為了我捨棄自己的人生，真的就是一切理由了嗎？我自問自答也無法立刻找出答案。

女神露出沉穩的笑容，但是她雙眼深處寄宿的光芒卻絲毫沒有笑意。

「……因此，她得承擔風險。因為她沒有經歷任何不幸，只因為來到我的異世界有想要的東西，才選擇轉生。」

「你難道什麼都沒跟陽菜解釋嗎？跟她解釋轉生後，自己將會背負怎樣的命運。居然為了讓她轉生做出這種騙人的勾當……」

「你也許會說不該讓她轉生，可是呢，這只不過是你的價值觀。即使變得不幸、無法輕易獲得幸福，她也無所謂。既然如此，我才給了她只有她能擔任的角色。莉歐娜倘若不是莉莉絲的轉生體，這個命運就會由別的女孩背負。這麼一來，希洛特……也可能是你妹妹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