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修雅拉爾村的攻防（5/8）

──我們終究逃不出女神的手掌心，不論以為自己的話多有道理，對女神都沒有意義。就連我所得到的交涉技能，都是女神賜予我的額外點數所帶來的恩惠。

「……我會保護陽菜……保護莉歐娜。我原本的人生根本不值得拿到額外點數，應該是那傢伙那樣的人受到回報才對。」

說不自形慚愧是騙人的，但既然陽菜為了我選擇轉生，我說什麼也要保護她。因為那傢伙在我叫她不要再來之前，一直試圖把我帶出戶外。

──永恆幻境比陽菜想帶我走出去的外面世界還有魅力。莉歐娜再次取回記憶時坦白跟她這麼說的話，她會露出什麼表情……她還會笑說這是個「美麗的世界」嗎？還是那隻不過是我美好的幻想？

可是陽菜──莉歐娜的思考每次都超出我的想像。

「那傢伙……分明不該為了我這種廢物來到這裡。即便如此……」

「……不用說這種話貶低自己喔？」

「……你、你幹嘛……！」

我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就連菲莉亞妮絲小姐對我這麼做時，我也知道她想做什麼才接受──然而。

我在被女神摟進懷裡之前完全動彈不得。

沒有溫度、令人感覺不像是人類的女神有溫暖，也有心跳。

「我喜歡你在永恆幻境中的生活。正因如此，我才想將你的不幸換成在這個世界生活時的禮物送給你。我很同情你相信自己失去陽菜的事情，不過要是直白地這麼告訴你，你一定會生氣。」

「……明明是女神，還會怕惹別人生氣喔？」

「呵呵……是呀，我怕。因為我也能跟人交談呀。以言語交談是時常伴隨著恐懼的行為喔。不論多麼留意，對方也會對自己說出無意的話。無意傷害對方的話，也可能使對方受傷……」

（──如果是這樣，女神簡直……跟我一樣……）

不可能。面露微笑、玩弄人類的女神……居然會害怕與他人接觸。

但在這裡的女神絕對不是超越人類認識的存在。她具有接近一個人的精神，也具有肉體……看起來更不像是為了我隨口敷衍。

「……我沒想過女神竟然有溝通障礙。你也沒有那種樣子。」

「女神也有很多難處，我就是這種個性喔。你轉生的時候，我可能是拚命假扮自己是難以捉摸的女神也說不定。就跟你的公會裡的她一樣。」

（她在說誰……小命嗎……不對……）

「……明明是神，有必要假扮成別人嗎？這才難說吧。」

「你說呢？我也許是懶得聽你追究，才跟你說這些的。其實，什麼也不打算告訴你也不一定。」

一直抱著我說話的女神終於放開了我。

──只能說她不愧是女神。有股我從沒體驗過，甘甜心動的香味。這樣下去的話，我……一定會對她著迷，就如同我魅惑的他人。

「莉歐娜是決心不後悔才轉生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擅自決定她不幸。她過著那種生活，說不定意外的幸福呢。不過那得看在她心目中，前世的你是哪種存在就是了。」

「這、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莉歐娜已經忘記自己是陽菜時的事了。從今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想起來。」

「你不問我這件事，是因為認為我不會告訴你嗎……？」

（我要自己找到這個答案。要女神回答，才是真的作弊……真的耍詐。）

我故意不說出口，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不適合說這種話。

──而且就算不說出口，女神也聽得到。她看似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接著突然垂下眉毛微笑，轉身背對我。

「唔哇……那、那件衣服的背後也太露了吧……！」

從前面看起來像是掛頸式肩帶的洋裝……但仔細想想，不難想像只要轉過身就會露出大片肌膚。我之前也有點難以想像自己會對女神臉紅心跳。

女神隔著肩膀回頭觀察我的反應，可是沒有轉過身。瞬間露出側身身影的時候，我看見乳房呼之欲出的曲線……明明在聊正經事，卻差點全忘光了。

「……我問你，取得交涉技能就能接受各種人授乳，是你事先想像的嗎？」

「沒、沒有，那是……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知道這麼說算不上藉口……」

「你知道我是抱著什麼心情看著至今為止的你的嗎？如果答得出來，我就給你獎賞。」

（獎賞是……）

我不禁看向剛才凸顯的部分……不愧稱為女神，母性象徵只能以藝術般形容。不會太大、也絕不會太小，彈性更是無可挑剔……

（難、難不成女神的……不，女、女神的技能怎麼能這樣……！）

我原本想跟女神抱怨，也是真的為莉歐娜的事生氣。然而，現在我想的卻是……

回答問題能得到什麼獎賞可想而知。但是，我並不認為自己能猜中女神的想法。我缺乏想像力，一定會被女神嘲笑……這就叫做飛蛾撲火。

「給你技能的人是我，回答一下問題有什麼關係？我以為齊格里特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應該很重義氣才對呀？」

「唔……求你別拿這點說我啦。我怎麼可能知道女神在想什麼？你是在嘲笑我在做蠢事嗎？」

每次遇到持有新技能的女性都雙眼閃閃發光，思考該如何接受她授乳，這就是我人生的一切。我能想像女神就跟現在一樣，看著我笑。

「答對了一半，另一半連邊都沒摸到。你想猜透少女心還早了一百年……不，早了十年呢。」

「這我自己也非常明白，總不能每次都敷衍了事。不過只有十年還真溫柔。那個時候我還只有十八歲啊。」

「取得100點交涉技能的人，怎麼可能會無法和女性戀愛就結束一生？想抓住女人心，沒有技能比這個更可靠了。遊戲中這只不過是能讓自己更有利、幫助攻略的技能……但是與人交涉才是形成人生內容的絕大多數。我自己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女神也有不懂的事情嗎──不對，也許只是假裝不懂，她是……

「……這種話題就先到此為止吧。我得給你獎賞才行呢。你就想我一再給你特別待遇，是因為你很有潛力吧。」

「……為、為什麼……我不是只有答對一半嗎？」

「我的確每次都看著你笑。不只看你，還守望所有瑪基亞海姆的生命，將所有的殘酷、美麗盡收眼底。可是我不是每次都看得開心。」

女神不改微笑，她卻說自己沒有樂在其中。

但現在的她並不像是勉強自己擺出笑容。

「沒錯……我唯一感受到樂趣的，是看到你在這個世界掙扎。雖然就算不親眼看見，情報也會自動輸入腦海中。」

──為什麼要做到那種程度？

正因為在遊戲中，我才跟大家有共同的話題。我自己應該是個無聊透頂的人。

我以為魅惑效果一結束，大家就會對我失去興趣。只要聊天就會馬上露出馬腳，讓大家覺得無聊。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大家比我想像的都還要配合不善言辭的我，等我把話說完、配合我的步調。

「不過，雖說是交涉技能的恩惠，你從小就過度依賴魅惑的確是事實。可是呢，如果你沒有誠心誠意對待她們，不論用多少次魅惑，好感度也不會提升到願意喂你喝奶。正因為你由衷慶幸自己得到技能，打從心底感謝她們，才會有現在的你。要是你有一絲將她們當作取得技能跳板的想法，就絕不會這樣。」

女神會這麼幫助我的理由，是因為與我感同身受──難以置信，但如果要直接相信她所說的話，就是這樣。

不過，她有可能是為了讓我放鬆心情才這麼說的……我並沒有她說的那麼純潔。

「……最近我曾經想過技能已經升不上去，所以可以戒掉了。這樣應該說不上有誠意吧？」

「可是不是得不到經驗值呀。你應該了解技能不是一切吧？你回應她們想做的事情，這也是『交涉』。」

──然後，女神她──

像是邀請我般輕撫自己的胸口，用認真到卑鄙的眼神問：

「……因為你是『齊格里特』，一定也想取得女神的技能。」

她沒有看穿我的心思。明明看似冷靜，不打算讓我看見絲毫破綻，她的雙眼卻動搖了。

「現在我只讓你的精神體轉移到我所在的位置，不過你的技能可能還是對我有用喔？」

「……還是算了吧。我要等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再說。這是我的人生中非得達成的任務。」

「呵呵……也就是當作來到這裡的報酬嗎。好，你只要來到這裡，我就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把這個世界交給你也無所謂。」

不來到這裡，便無法確認這句話的真偽。

然而，雖說是精神體，她擁抱我時身體的觸感依然太過誘人。

女神之名不是虛有其表。我心裡這麼想，還是得問非問不可的問題。

「……為什麼，我家會有魔劍？女神賜予勇者的武器跟魔劍一樣嗎？」

「我只能說，對我而言，魔王跟勇者都是我所創造的存在……我不能干涉他們的行動。儘管無法干涉，作為魔王創造出來的存在仍會身為魔王行動。就如同勇者會與魔王戰鬥，成為勇者一般。」

「……這樣的話，不就是在說你就是一切的元兇了嗎……！」

「即使是神，也不能隨心所欲。瑪基亞海姆是我創造的世界……但是我無法干涉這個世界的一切。我不是從沒操縱過你的行動嗎？」

──這麼說來的確是這樣。

若非如此，我所活的這八年，都只是在女神的控制中罷了。

「沒錯……所以我才會將你接下來的行動自由交給你自己。不過我還是會給你來到這裡的謝禮。」

「謝禮……？」

「我讓你身為女神的使者，達成洗禮的儀式中應該由我來達成的任務。為此賦予你的力量，一定也是你渴望擁有的力量喔。」

女神微笑，接著在我面前彎腰。在極近距離與她四目交接，似乎會被吸進她琉璃色的雙眼中。

「我給你名為『授印』的技能。只要在洗禮儀式中召喚我，我就會觸碰男性的手臂、女性的胸口刻上『刻印』……藉此賦予王統技能。露西兒原本就具有王統技能，是因為她就真正的意義上，是天生的王族。然而傑內剛公王家並不是以技能有無，而是以刻印有無作為判斷……畢竟沒有鑒定技能的人，就只能依賴這種方法。」

天生王族……原來如此。繼承西王家血脈的人，似乎會因為血統繼承王統技能。

（授印……也就是女神持有的技能嗎？她還有其他未知的技能嗎……？）

◆LOG◆

‧你受到某種力量妨礙，無法閱覽《名稱不明》的能力值！

「你剛才想偷看我的能力值呢……我感覺得到喔？可是看不到吧？」

「對、對不起……但我就是好奇……」

「我有什麼技能……你很好奇對吧？我告訴你一件事，透過我授乳得到的技能是『神性』。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

「不、不是……我不是想變成神啦。」

「你像是在說……自己距離成神只差一步了呢。若是取得神性，的確就是這樣。好吧，如果你做得到，就試著跟我交涉看看？我是不會輕易把技能交給你的。」

我要靠技能使出全力──女神也肯定我這麼做。既然如此，要是不回應她的期待，就是有辱交涉技能之名……！

◆LOG◆

‧你對《名稱不明》使用了「委託」。

‧《名稱不明》笑了笑。

‧你對《名稱不明》提出「交換」。

‧你沒有能與《名稱不明》交換的事物。

‧你啟用「魅惑」技能。

‧發動「魅惑」！《名稱不明》以抵抗力無效化。

‧你關上「魅惑」技能。

我身上的東西都不足以成為委託女神的材料。

我只能享受她給我的東西──我跟女神之間無法使交涉成立。

可是我現在完全不會不甘心。交涉技能即使超過110，距離200還很遙遠。

縱使現在遙不可及，總有一天……一這麼想，我就能繼續努力磨練技能，毫不懈怠。

「……你不試試看選項嗎？你的魔力我再還你吧。」

她居然幫我到這種程度。選項能告訴我現在該做的事，以及有效的行動……既然如此。

◆選項視窗◆

1：什麼也不做。

2：接受《名稱不明》的「授印」。

3：對《名稱不明》使用「看破」。

（……對了……剛才開始對話框中出現的名字是……！）

伊修雅‧美蒂亞，這應該才是女神的名字……卻變成名稱不明。

用了「看穿」就有可能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如果遭到無效化──

我應該只猶豫了一瞬間，但回過神來，我發現女神對我露出前所未見的認真眼神。

「……你只要乖乖選唯一能選的選項就好。」

（明明是她自己要我用的……亂七八糟……可是……！）

女神跟我約好回覆我的魔力，既然如此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