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傑內剛王城內（2/12）

「哼……推理嗎。我不喜歡不明不白的說法，也罷。我不討厭有骨氣的男人。」

該怎麼形容她才好？我原本找不到適合的辭彙──現在終於找到了。

她這種人正適合以「女中豪傑」形容。

「齊格里特，我聽女兒報告過你的功績了。原以為她是個只會忤逆我的廢物，這次就稱讚她幹得好吧。擊退魔王莉莉姆，討伐化為不死者的古魯德……就這件事來說，這個國家的人對你除了讚賞以外應該無話可說吧。我也不例外。」

聽到「廢物」這個詞的時候，我沒有錯過菲莉亞妮絲小姐做出的反應。我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現在卻還不是任憑感情支配的時候。

「那個王座應該是佛格斯陛下的位子。為什麼您會坐在上面呢？」

我問出一直在意的問題，緊張的氣氛便傳遍王座大廳。甚至有隨侍在側的侍女露出「怎麼這麼出言不遜？」的表情。

不過蒂雅絲特拉小姐卻不改微笑。她交叉雙手看了我一眼，把比菲莉亞妮絲小姐還大一圈的胸部放上手臂，胸部便柔軟地變形。每一個動作都散發出她身為女人的自信。

「佛格斯雖自稱公王，實際上只是王室的象徵。西王家立於傑內剛公國頂點，王室想生出男孩卻極其困難。佛格斯便是因此即位……當然，身為國王他並非沒有任何實權。」

「……所以實際上，您也像是國王嗎？」

這種行為不叫做僭越嗎──說這種話不停攻擊她沒有意義。

傑內剛公國的統治方法似乎與我的想像有所不同。這代表國王只是象徵，握有實權的是我眼前的人──菲莉亞妮絲小姐的母親。

「這個國家的王座本身沒有意義，佛格斯與我都是守護公國的戰力之一。身為與佛格斯志同道合的同志，我是圓桌會議成員之一，負責共同決定這個國家的方向……我就告訴你他在哪裡吧。他正在和女兒露西兒會面。現在的佛格斯比起身為國王，選擇當自己女兒的父親。」

「這樣嗎……那就太好了。露西兒一直很在意陛下的想法。」

如今我終於理解菲莉亞妮絲小姐為什麼和露西兒那麼要好了。

菲莉亞妮絲小姐的母親是王室的守護騎士，她打從出生開始就可說是王室的一分子。

然後，我也了解到為什麼菲莉亞妮絲小姐絕口不提家人的事。光從剛才的對話看來也能清楚明白，她和母親間的確有嫌隙。

「……接下來，菲兒……這些話不是給你聽的。衛兵留下，侍女準備迎接賓客，這間房間只留我和齊格里特就好。」

「……母親大人，這樣……！」

「我沒問你的意見。你過去不也很我行我素嗎？那我這麼做，你有什麼好說的？」

「……希洛特是……希洛特是我的……！」

──這時，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想反駁蒂雅絲特拉小姐的菲莉亞妮絲小姐被搧了一巴掌，發出乾乾的聲響。

「我叫你不要忤逆我。不要再讓我聽到你難聽的聲音。」

「……母親大人……」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這麼憎恨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明明生下了我珍惜的人，我為什麼非得對她感到憤怒不可？

「……！」

菲莉亞妮絲小姐轉身就走，衝出王座大廳。瑪爾小姐和亞蕾塔小姐都阻止不了她。

「雷神大人……蒂雅絲特拉大人，太過分了！」

「瑪爾姬特，亞蕾塔，你們不許追。」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您不是菲莉亞妮絲大人的母親嗎……？」

「和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怎麼能理解我的心情？你們兩個也退下，現在。」

蒂雅絲特拉小姐吐出這句話。這句話讓我感到一股不協調感。

有血緣關係的人。她會這麼稱呼菲莉亞妮絲小姐──代表她並沒有否定親子關係本身。

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要打菲莉亞妮絲小姐？在發怒之前，我想先釐清真相。

和我兩人獨處後，蒂雅絲特拉小姐走向王座大廳後面的門。

「……這後面有房間。我就在那裡回答你的問題吧。跟我來。」

這個聲音和我第一次聽到時同樣挑釁──同時。

讓我感覺到至今仍然保持美麗，她身為「女人」的本質。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可以想像她在想什麼。

不過，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已經下定決心。

我要讓蒂雅絲特拉小姐為自己做的事情向菲莉亞妮絲小姐道歉。只有這件事我說什麼都得做到。

穿過王位大廳後面的門，我猜走廊通往從城外可以看到的尖塔之一。

爬上螺旋狀的階梯，抵達塔頂的房間──房內裝潢十分講究，但那間房間恐怕只有一種用途。

「……打開那扇高處的窗戶，月光就會灑落在這個床鋪上。這是唯有王室才能享受的歡愉……」

沒錯，那是間寢室。若是相信蒂雅絲特拉小姐的話，這裡就是王室行房用的地方。

◆LOG◆

‧《蒂雅絲特拉》解除了防具的裝備。

蒂雅絲特拉小姐默默脫下鎧甲，只剩下布甲後，看著我露出誘惑的微笑。

她跟菲莉亞妮絲小姐相似到令人不甘。

不過隨著年齡增長，蒂雅絲特拉小姐也具有一股成熟的韻味。被她濕潤的秋波一望，縱使完全沒有那種意思，我還是忍不住感到心癢。

我告誡著自己，想起她持有的技能──身為騎士卻具有「房中術」。她有那個技能的被動能力「芳香」。

來到這間房間後，她突然發出誘人的香氣……可能是她散發出了勾引異性的費洛蒙。再加上她的美貌，讓我的理性劇烈地動搖。

「您想誘惑我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是當然的。為了留下你身為戰士極為優秀的血統。」

「我、我的血統……跳太快了，我完全聽不懂。」

看到我難以保持冷靜，蒂雅絲特拉小姐似乎將這視為可趁之機，拉近和我的距離。我沒辦法往後退，只能面向走到我面前的她。

「里卡德‧齊格里特……你的父親具有優秀的血脈。原本他預定跟繼承西王家血統的人結婚，那個男人卻放棄了加入王室的權力，選擇了庫瑟伯格伯爵家的女兒。這為什麼能被接受……是因為里卡德自己選擇成為『守護者』。」

爸爸以前曾經待過騎士團。既然如此，蒂雅絲特拉小姐會認識爸爸便無庸置疑。

「西王家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有成為國王的優先權……？」

儘管無意間忘記用字遣詞，蒂雅絲特拉小姐似乎也沒有不開心，照樣回答我的問題。

「西王家是過去打倒魔王的勇者的後代，用女神賜予的八樣武器，封印各個魔王的人……其中有三位勇者對西王家的佛格斯一世統一公國做出莫大的貢獻。他們分別留下魔劍禍害〈Calamity〉、魔刺〈殘酷〉以及魔杖浩劫〈Catastrophe〉三樣武器。魔劍的去處你應該清楚才對。」

（除了魔劍之外冠有魔字的武器，這個國家還有兩把嗎……！）

「剩下兩樣在哪裡？」

「關於這個，你現在還沒有必要知道……不過，我就告訴你為什麼魔王莉莉姆要針對露西兒吧。露西兒繼承了使用魔杖浩劫的勇者血脈，而唯有魔杖浩劫才具有封印莉莉姆的力量。」

「……所以她才會對露西兒……露西兒知道這件事嗎？」

露西兒是否明白自己的宿命，蒂雅絲特拉小姐也若無其事地告訴了我答案。

「露西兒全都知道。在稍後進行的演講中，她會提到誅殺古魯德以及非得討伐他的理由……傑內剛公國將在那時宣布徹底對抗魔王。所有臣民都必須知曉魔王的威脅，不許任何人悠哉度日。」

「什……這麼做只會散布恐慌而已啊！」

「……錯了。無知地活著反而更恐怖。知道威脅的人則會更堅強，更強韌。我不期待臣民的力量，可是他們仍必須具備戰鬥的意志，否則對魔王突如其來的進攻，他們就只會怨嘆自己的不幸與不合理罷了。」

我理解蒂雅絲特拉小姐想說的話，但是讓什麼也不知道、和平生活的人們知道魔王的威脅真的好嗎，我無法立刻得出解答。

──蒂雅絲特拉小姐這時趁虛而入，朝我伸手，敞開我的衣領。

◆LOG◆

‧《蒂雅絲特拉》使出「魅惑的指尖」！

‧你感覺到身體深處湧現焦灼的熱意。

「嗚……」

探進衣領的指尖輕撫我的皮膚。光是如此，甘甜的電流就流竄全身，身體非關我的意願開始發熱。單純輕輕撫摸的動作居然就這麼……

「魔王會一再復活，我們得盡量替後代留下強者的血脈。使用斧頭，擅長攻擊的你加上具有優秀防守的我，孩子不曉得會變得多強……」

「……很可惜，生小孩已經有人先跟我預約了。要是不先跟她生的話，她可是會生氣的。」

「……不用逞強。你想必是在顧慮我的年齡……不過我從二十五歲開始就努力不讓身材走樣。這也是為了遇見你這種強大的男人做的準備。」

二十五──的確，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許多。即使身為守護騎士歷經鍛煉，她還是保留了女性最大程度的柔軟身軀，可想而知並不輕鬆。

若是如她所說，這對大大向前突出的豐盈就和二十五歲時相同。蒂雅絲特拉小姐不等我同意，就拉起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胸部上。

「嗚……啊……」

柔軟根本不足以形容。蒂雅絲特拉小姐不管手指早就陷了進去，繼續壓著我的手。接著她親吻我的脖頸，伸出舌頭舔舐，催促我自己動手。和跟菲莉亞妮絲小姐嬉鬧時親我的感覺截然不同，每次吸吮都讓我心癢難耐。

「……每次遇到……強大的男人……你都會這樣嗎？」

專心的蒂雅絲特拉小姐起初對我的問題沒有反應，她抬起頭時，臉頰已經一片紅潤了。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傑居然會用熱情濕潤的雙眼看著我──難以置信，但這是千真萬確的現實。

「……你應該知道吧？沒有男人比我和菲莉亞妮絲還強。你是唯一的例外……而且我也不是只要強，跟誰都願意。」

她說出菲莉亞妮絲小姐的名字，又說我是特例。這不正代表她在內心承認女兒的強大，以及她毫不間斷的努力嗎？

確認方法只有一個。我想知道蒂雅絲特拉小姐在心中是怎麼看待菲莉亞妮絲小姐的。

「……沒有強大的男人是騙人的。有菲莉亞妮絲小姐的爸爸。」

用嘴唇輕吻我的鎖骨，溫柔地吸吮的蒂雅絲特拉小姐慢慢抬起頭來。她直直盯著我看，雙眼從未如此真摯。

「……我的丈夫在我生下女兒後就死了。」

「他難道不強嗎？比你還強。」

「那個男人只是個蠢才。不聽我的話，一味選擇赴死。繼承那個男人血脈的菲莉亞妮絲也一樣，是個沒有用處的廢物。」

──這一定不是她的真心話。

她隱藏自己的真心，勉強自己疏離女兒。

我不論如何都想理解她的心。

就用經過「突破極限」，「交涉術」110級終於取得的那個技能。

🐮

「話說到這裡就夠了吧。再說下去就沒有興緻了……嗯……」

蒂雅絲特拉小姐自己把我的手按到胸部上，催促我動手。我甩開移動手指撫摸的誘惑，回握她的手。

「……你做什麼……」

「你失去丈夫之後變得自暴自棄……我不會這麼說。不打倒魔王，這個國家就籠罩在威脅之下。你是想要達成身為守護騎士的使命。」

靜靜看著我的雙眸寄宿著冷冽的光輝。她沒有否定我，唯有靜靜聆聽。

「但只因為我跟魔王戰鬥過，你就做這種事情……」

「……這樣就十分足以讓我承認你的強大了，可是我從菲兒口中接獲你使役了皇龍的報告，更別說是在你比現在更小的時候。」

「既然她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還要說菲莉亞妮絲小姐是廢物嗎……？」

「沒錯。聖騎士對我來說不過是棋子之一罷了。既然不聽我的話，那種女兒……」

「請你不要繼續說下去了。我說什麼也不希望你說這種話。」

「……你有什麼權利能決定我說什麼？不要再說這些無聊事了。你的身體不是已經對我的誘惑起反應了嗎……」

「……蒂、蒂雅絲特拉小姐……！」

蒂雅絲特拉小姐沒錯過我內心的動搖，一把將我的身體拉了過去，撲倒在床上。然後，她壓在我身上，近距離看著我的臉，說：

「……佛格斯應該會另外告訴你，不過你的獎賞比你想的還大多了。他會賜領地給你。」

「領地……給、給我？給我這種來歷不明的人……？」

「你繼承了母親的貴族血脈，父親則是擔負公國的重要任務。就血統意義上而言，你的資格十分足以擔任領主……然後，你會歷經領主，慢慢成為統治這個國家的一端。」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