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唯花姬想讓人侍奉

這是慧輝發現情書的四個月前發生的事。

某天放學後的圖書室里，金髮女學生正讀著書。

「咦？古賀，妳今天也來啦？」

「……這應該跟桐生學長您沒有關係。」

詢問之後得到的，是冷漠的回應。

但有回應其實已經算好了。一開始她可是連句話都不回。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連朋友都沒有，放學後老是像這樣泡在圖書室里。

桐生慧輝跟古賀唯花相遇，是在他剛升上二年級後不久的事。

由於他跟剛入學的唯花是同為圖書委員前後輩，因此雖然關係不算特別好，但慧輝總是會關心她。

金髮與碧眼。

點綴在她身上的異國風采，搭配得天獨厚的容貌，就是讓她與人格格不入的原因。

不管是在教室里，還是在圖書委員之間，那罕有的容貌總讓人無法輕易接近，使她無法融入大家的圈子裡。

而她似乎打從一開始就無意融入大家。

當時的唯花徹底拒絕周圍的一切。而慧輝認為，那冷若冰霜的氛圍，正是人們疏遠她的最主要原因。

寶石般的藍色瞳仁依然徜徉於書中的故事，拒絕與他人交流，但慧輝還是不氣餒地繼續對唯花說話。

到了那陣子，兩人終於有了一些交談。

「古賀，妳在看什麼啊？」

「……」

唯花默默地亮出文庫本的封面，書名叫做《世上最優柔寡斷的國王》。

「這書名該怎麼說，還真不得了啊……好看嗎？」

「這個嘛，喜劇風格的內容還挺有趣的。」

唯花落回書本的視線像是宣布話題結束般，繼續閱讀上頭的文章。

閉上嘴巴之後，唯花真的像個洋娃娃一樣。

敞開的窗戶吹進的微風搖曳她的髮絲，顯得金光閃閃。

簡直是故事之中才會有的畫面，讓慧輝看得出神。

「……有這麼稀奇嗎？」

「咦？」

「這樣盯著別人看，我覺得是很失禮的事情。」

「喔喔，抱歉。妳說得對。因為實在太美，我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美……？」

「呃，是啊。我覺得妳的頭髮好美。」

「……桐生學長，您真是個異類。」

輕嘆完口氣後，她以試探的眼眸盯著慧輝。

「桐生學長，您為什麼要跟唯花說話呢？像唯花這麼自以為是的學妹，一點都不可愛吧？……難不成，學長被女生玩弄就會興奮嗎？」

「當然不是啊……」

「那能請您保持安靜嗎？您應該看得出唯花正在看書吧。」

所謂話不投機就是這麼回事了。唯花的視線再次回到書本上。

慧輝心想，再這樣糾纏下去搞不好真的會惹惱她，正打算轉身離開，卻注意到桌上那本書。

「喔？這本書我也看過耶。」

「咦，真的嗎？」

「嗯。主角為了女主角，跟自己深愛的國家為敵的那一幕太帥氣了。」

「沒錯！這本書的主角太帥了！」

「喔、喔喔……？」

「還有最後的場面，他跨越重重難關，救出被囚禁的女主角，真是太精彩了！」

「是、是啊，最後那一幕的確很感人。」

「您也有同感嗎！？現在一回想起來，還是令人激動不已呢！」

當時學妹的表情燦爛到令慧輝甚至有些驚訝，差點笑了出來。

「古賀，妳第一次對我笑耶。」

「啊……」

和人聊起自己喜歡的書，唯花笑得宛如盛開的向日葵，接著才有如大夢初醒，羞紅著臉忿忿盯著慧輝。

「不、不要以為靠這樣就能拉攏唯花了！」

「沒有啦，我當然沒這麼想。」

這一定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

若要說契機，就只是兩人看過同一本書罷了。

然而如此聊過之後，兩人變得常常一起輪班，在圖書室聊委員會或書的事情，就這麼慢慢混熟了。

漸漸地，她純真的笑容多了起來。

笑臉迎人的學妹，果然比悶不吭聲的她要來得可愛且有魅力多了。

◇

自從翻找內褲的那一幕被抓包後，慧輝便成了唯花的奴隸，就此展開侍奉她的生活。

「慧輝學長，唯花想喝點什麼冰涼的飲料。」

「我馬上用跑的去買！」

只要唯花想喝東西，他就馬力全開火速買來。

「慧輝學長，唯花肩膀有點酸。」

「那就僭越了，請讓小的為您按摩肩膀！」

唯花一說自己肩膀酸，他就無微不至地為她馬殺雞。

「慧輝學長，因為天氣太熱，襪子好潮濕。幫唯花換掉吧。」

「好的，樂意之至！」

唯花襪子一有些潮濕，慧輝馬上就幫她換上新的襪子。

「啊，學長，您不要因為愛襪成痴，就把唯花的襪子拿起來聞喔。」

「我才不會那樣好嗎？再說我也沒有愛襪成痴。」

「要是您趁亂偷看內褲，唯花會把您一腳踢開喔。」

「我不會偷看啦。」

或者說，在裙子巧妙的遮掩下，內褲顯得若隱若現。

脫下唯花的襪子後，他從她書包里拿出新的襪子套到赤裸的腳上。

慧輝跪於坐在椅子上的唯花面前幫她換襪子，他的身影就像個照顧任性千金的執事。

而他在社辦幫學妹套襪子的舉動，當然都被房間的主人——也就是黑髮魔女看在眼裡。

「欸，慧輝同學？——應該說，我的主人？」

「雖然我不是妳的主人，不過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你這麼殷勤地忙著照顧古賀學妹呢？」

「呃……因為種種原因，我現在算是小唯的奴隸吧。」

「你說什麼……？」

「呵呵呵，學長說的很清楚啰。」

唯花從後頭抱著慧輝的脖子，像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慧輝學長已經是唯花的奴隸了。不好意思啰，魔女學姐。」

面對以笑容挑釁的學妹，紗雪只冷靜地回話：

「哼，我看妳大概只是抓到慧輝同學的把柄而硬逼他就範吧？否則我的主人怎麼可能會被古賀學妹這種洗衣板誘惑呢。」

「真犀利……」

她不愧是成績出色的才女，雖然體能方面掉漆，腦筋倒是快得不得了。

「透過這種方式建立的關係根本沒有意義。你們的主僕遊戲一定持續不久的。」

「嗚……」

面對對手精闢的批判，嬌小的女王一時語塞。

「那、那麼唯花就來證明！慧輝學長，請您在這裡宣誓，說您比起波霸更喜歡貧乳！」

「咦？為什麼話題會轉到這裡？」

「因為慧輝學長很喜歡唯花的胸部吧？甚至喜歡到假裝出於意外而揉我的胸部。」

「等等，小唯！？」

「欸？真要說的話，我也曾經被他伸進乳溝里上下其手呢。」

「紗雪學姐！？」

慧輝的確揉過唯花的胸部，也的確曾把手伸進紗雪的胸部里。

但那些都是意外，都是不可抗力的結果。

若要說他一點都不開心，當然是違心之論，但那些真的只是意外。

「慧輝學長，這是怎麼回事？您把手伸進魔女學姐的胸部里？」

「這是怎麼一回事，慧輝同學？你揉過古賀學妹的貧乳？你自稱喜歡波霸難道是騙人的嗎？好過分的背叛啊。」

雙方熱情過剩的詰問同時進逼。

「請學長說清楚！是喜歡小的！」

「還是喜歡大的！你喜歡哪邊！？」

右邊是貧乳。

左邊是波霸。

低平但確實隆起的學妹胸部充滿了悖德的魅力；而豐滿的學姐胸部，則是不由分說地牽動了男人的心。

唯花像是白湯圓般粉嫩的觸感雖然美妙，但紗雪棉花糖的包容力也同樣讓人受不了。

「我——」

波霸雖然美妙，但貧乳卻是正義。

兩邊孰優孰劣，再怎麼討論都沒有意義。

兩邊都是世上唯一僅有的花。

但若非得選擇其中之一，那麼慧輝的答案早已決定了。

「我還是喜歡大胸部！就算成了奴隸，這點一樣不會改變！」

「笨蛋笨蛋！慧輝學長大笨蛋！」

「呵呵，看來這次是我臝了。」

猛捶僕人的輸家，以及從容微笑的贏家。

下達判決的審判員一本正經地打圓場。

「但妳別誤會了，我並不是討厭小胸部。我認為世上所有胸部都平等而尊貴！」

「你就算說得好像什麼名言一樣，也還是很下流！」

「唉呀呀，敗犬的叫囂真是太難看了。」

「唔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