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妳。」
第六卷 那時沒能說出口的六句話
國中時的最後一場文化祭,我看到妳與朋友一同歡笑。
我選擇逃避般來到頂樓。喧囂聲離我遠去,我俯視著熱鬧的慶典,胸中的騷動才終於恢複平靜。
這樣就行了。
我這樣就行了。
我們這樣就行了。
至今的一切都是某種錯誤。家鴨與小天鵝,是因為年紀尚幼才能玩在一起。就只是這樣而已。
噢,當然天鵝是我。不過妳大概會說是妳吧。
所以這樣就行了。
告訴我,無法分享同一份美麗的我們,怎麼有辦法在一起?
……對不起,綾井。真的很對不起。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道歉。
明明我知道,我該給妳的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句話。
從一年前到現在,我一直在嘗試定義自我。
分明知道我與她之間有隔閡,為何卻拖到畢業才終於分手?
以前曾經喜歡過的那些話語,那些動作,為什麼忽然都變得令我討厭?
在我的心中,一定早就同時存有好感與惡感。我喜歡過妳是事實,我開始討厭妳也是事實,雖然互相矛盾,但兩者都對。
這讓我很煎熬,很痛苦,很悲傷。
矛盾催生出的內在衝突,一直折磨著我的精神……
所以,當我終於提出分手時,心情才會那樣豁然開朗。
既然已經不再是戀人……
就表示我的確是討厭她的。
矛盾消失,內在衝突也消失了。
所以,當我們成為繼兄弟姊妹時,至少也比分手前來得輕鬆。
身為一家人與討厭對方,並不矛盾。
「因為變得討厭對方所以選擇分手」。成為一家人,並不會對我做出的這個決定提出疑義。
……照理來說應該是這樣。
但那個夏日,讓一切全亂了套。
妳那被煙火照亮的臉龐,扭曲了我的定義。
拜託告訴我一切都是虛假。告訴我那都只是一場夢。
否則,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分手?
那份煎熬、痛苦與悲傷,到底都算什麼?
我應該是因為變得討厭妳,才跟妳分手的。
為什麼妳的臉龐,卻如此深刻地烙印在我的眼底──
◆ 川波小暮 ◆
『──今年的洛樓高中文化祭到此結束。感謝大家到場參加。』
聽著校內廣播,「唉──……」我深深嘆一口氣。
食材見底,茶葉見底,咖啡豆見底,時間也到了盡頭,忙翻天的文化祭總算結束了。
簡直跟打工沒兩樣。不過好歹少了啰哩啰嗦的店長或前輩,工作起來還滿愉快的就是了。
「辛苦了。」
我在沒有客人的座位發獃時,一個涼冰冰的罐子貼到臉頰上。
轉頭一看,穿著班服的曉月出現在眼前。
矮子女坐到我對面,打開自己的罐裝飲料。是柳橙汁。給我的則是咖啡。
「……端了一整天用咖啡豆磨出的咖啡,自己卻只能喝罐裝咖啡啊。」
「想說你應該開始想喝了。」
「謝啦。」
雖然有點不……(内容加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