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你在何方？（4）
本篇
眼前的景象，像是夢一樣虛幻。
艾爾羅伊沒有戴著兜帽，也沒有雙手持劍。他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哪裡，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看見正在用觸手襲擊他的克拉肯。他像是瞎了眼，只憑著本能揮劍、閃避，靠著感覺戰鬥。
「往前……」
他的嘴中喃喃低語。觸手襲來，他便劈砍。聖劍閃著白光，艾爾羅伊踏步向前。瑪麗安緊握著正劇烈跳動的聖槍，凝視著他。
「勇者……？」
她喚了一聲，但她的聲音不可能傳入艾爾羅伊耳中。她邁步站到他身旁，他卻不曾看她一眼。等他終於斬斷克拉肯所有的觸手後，卻只是低頭望著牠，猶豫不決地握著聖劍，不知是否該結束戰鬥。
「你越來越熟練了。」
艾爾羅伊搖了搖頭，彷彿想擺脫煩亂的心緒，改用左手調整握劍的右手。
「結束吧。」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高舉聖劍，斬下。
那一劍乾淨俐落、毫無遲疑。比起過去他任何一次揮劍都還要純熟。斬畢，他轉身離去，甚至不擦臉上的血跡。
「我倒是想知道，這次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低語著走過瑪麗安身旁。她愣住了，然後快步追上。
「瑪麗安，結束了。」
艾爾羅伊一腳踢開一堆怪物屍體，徒手撥開堆疊著的屍骸，把壓在下面的「瑪麗安」拉了出來。
「……勇者。」
她早已滿身是傷，奄奄一息。
瑪麗安目睹這一幕，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那個幻影虛弱地舉起手，艾爾羅伊握住了。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艾爾羅伊才站起身。他那雙無光的雙眼，變得更深沉。
接著，幻境開始崩潰。
「我聽了這麼久，他根本不曾聽進妳的話。無論在這裡或現實裡，他都不會在意妳的存在。」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瑪麗安驚愕回頭。那個與艾爾羅伊作對的傭兵——阿爾傑，正站在她旁邊，嘴角揚起一抹笑。
「像隻忠犬一樣被丟下還要死守主人，真是……」
瑪麗安走向那具幻影屍體，眼中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那不是你能決定的。」
「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幻影冷冷開口。瑪麗安低頭看著它。
然後幻影的腳踝被觸手纏住，整個人被拋上空中，然後重重砸落在甲板。她躺在那兒，毫無掙扎，只等著怪物將她撕裂。
幻影再度開口。
「……區區這種武器……」
她冷靜地回應。幻影的臉第一次出現變化，露出一抹蔑視的冷笑。
「就妳一個人，想挑戰我？可笑。」
幻影嘲笑著。
她幾乎要絕望地低語。到了第三次重演時，瑪麗安低頭看向指南針。
「比起放棄信念，他選擇放棄性命。這才是真正的勇者——即便不確定、即使絕望，也不肯停下腳步。……（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