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遺棄的 Mellow Gold
第三卷
最近我看了一本小說,裡面有位老婦人在生前籌備自己的喪禮。
她特地指定了披頭四的《Eleanor Rigby》當作喪禮的背景音樂,由於歌詞中描繪了一個老婦人孤獨的一生直到喪禮,要說貼切是很貼切啦,但是有人會自己這麼指定嗎?我還記得當時自己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如果是我的話會怎麼做呢?
既然有在玩音樂的話,會希望喪禮上也能播放自己的曲子……嗎?那樣的話我必須寫下一首適合喪禮的曲子才行。在搖滾樂手的喪禮新聞中,有時會看到參加者在輕快的搖滾樂中以愉快的心情,告別故人之類的內容,不過在同一篇文章里看到「戒名是**院居士。」這樣的附註時,那種不搭調的感覺讓我很難接受。喪禮畢竟是喪禮,如果是我的話會希望用莊嚴的曲子。
不過冷靜想想,自己的喪禮會是什麼樣子根本無所謂啊。畢竟我人都死了。
喪禮不是為了死者而是為了生者舉辦的,所以只要能讓活著的人滿意就好,甚至不辦也可以。更準確地說,我不希望自己死掉的時候辦喪禮,反正我也不想參加別人的喪禮。
就結論而言我對死的看法還太幼稚了。可是在十六歲的冬天,無論我願不願意都不得不去面對。
暫時離開樂團,在自己房間戴著耳機面對音序器的鋼琴捲簾畫面時,我不禁深刻感受到演唱會確實是很有趣。在舞台上沐浴著閃耀的燈光與熱烈的喝采,彈奏樂器讓歌聲和麥克風碰撞,會帶來無法取代的快感。但是,我真正喜歡的是作曲。一個人在房間里,儘可能地深入自己的內心尋找聲音,然後一個一個填進去。大多數的情況下不會很順利。要一次又一次地回頭。有時候甚至要回到起點全部刪掉。然後閉上眼睛,在沒有吹拂的風中尋找並等待哼唱的預兆,拚命抓住忽然碰觸到指尖的旋律末端,拉到自己身邊。那絕對不是什麼從天而降的東西。而是被深深埋在陰暗潮濕的深處,只能用自己的雙手慎重地挖掘,挖到指甲縫隙都是泥土。正因為如此才珍貴。讓人慾罷不能。在終於完成一首能讓自己滿意的曲子時,會讓人興奮到幾乎昏迷。
而且現在的我,有願意立刻聆聽的同伴。
在把聲音檔案合併,上傳到樂團用的伺服器空間後,立刻傳訊到LINE群組。
然而那天,凜子傳來這樣的訊息。
「我也作了一首曲子。」
我驚訝地點擊了那個檔案。
隔天午休的音樂準備室里,凜子的新曲馬上成為大家的話題。
「小凜也會作曲啊。嚇了我一跳。」
「這是基礎素養。」
「我覺得是首好歌,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樂團的風格。伽耶同學是決定的關鍵。」
「這部分就要靠大家……(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