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8）

「永遠！」

亞斯塔向剛到的永遠小姐用力地揮手。

「亞斯塔我終於能成為可憐的力量了！大家都很溫柔，在這裡工作很開心！」

被客人團團圍住的亞斯塔，笑眯眯地說個不停，看來是從心底感到高興。

嗯嗯，亞斯塔似乎很幸福的樣子，我也很安心。畢竟什麼事都要人盡其才。

只是，永遠小姐把手支在腰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個還是有些，小鞠……」

「唉，非、非常抱歉……？」

我不禁低下頭，永遠小姐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我抬頭一看，永遠小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講真，好主意。」

「是吧！」

「亞斯塔蘿特，就這樣子炒熱客人的氣氛吧！」

永遠小姐也跟著附和起來。今晚的主角，毫無疑問是亞斯塔。

最終，永遠小姐來了後，亞斯塔又在客人的桌上往返了很長時間，然後盡興而歸。

和亞斯塔聊過的客人都很樂在其中的樣子，我覺得這次你有幫上可憐小姐的忙哦。真是太好了呢，亞斯塔！

＊＊＊

「就是這樣，昨天亞斯塔來了弄得累死人啦。」

第二天放學後，絢來上班了。也因此，時隔一天我們這對歡喜冤家復活了。

正在更衣室里換調酒師制服的中途，我向絢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畢竟在學校不能和絢好好交流。

「但是，她們之間的關係真是不可思議。明明亞斯塔那麼傾心於可憐小姐，但鼓勵可憐小姐和戀人去旅遊的也是亞斯塔。這是怎樣的心情呢。」

「亞斯塔她喜歡所有人，所以想讓所有人都能幸福吧。雖然我不能理解。」

「這樣啊。」

說實在話，我也不懂。若是絢喜歡上了別人，我絕不可能為她們搖旗助威。就是說，亞斯塔並非是真心的愛戀——不對，應該說我們兩人是不同的。

我開始將與我不同的人僅僅視作因為差異是何時開始的呢？是因為這裡不是學校嗎。或者說，也許是從進到這個店裡開始的。

哎，手機收到了郵件。是誰呢。

「啊，你看，絢！」

我拍了拍絢的肩膀，讓她回過頭。隨後把手機給她看。

「哇……可憐小姐，很可愛誒。」

是的，今天也收到了可憐小姐發來的南方島嶼的照片。

其中一張映照著在水中玩樂著的可憐小姐的身姿。照片中的可憐小姐比在酒吧中更加富有魅力。畢竟是和相戀數十年的戀人一同旅行，當然會儘力展現自己少女的一面。

「總覺得收到了太多特產，已經吃不完了。」

「是想將這份幸福也分贈給我們吧。」

我和絢相視一笑。

希望好不容易空出時間出去玩的可憐小姐能夠盡情享受！這一想法是人之常情。而且我很高興可憐小姐能夠回應我們，話說回來可憐小姐看起來很幸福，為此我打心眼裡高興。

「可憐小姐已經快要回來了嗎——」

根據日程表的話，還有兩三天。

「最近在酒吧的工作，怎麼樣？」

「雖然還沒結束，不過嘛。我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經歷。能和絢一起工作我只是單純感到很開心。雖然結束之際還是會有些寂寞。不過每天都讓媽媽來接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要是我們勉強工作到22點的話，回到家大概就快23點了。雖說媽媽本來也是很晚才回來，但再怎麼說這也……

順便一提代替值班的冴倒是沒什麼不好的情緒。她那邊似乎是在為能賣我一個人情而沾沾自喜……冴就算成了大學生也還是老樣子。

「話說，我在想差不多也該在夏天之前停掉打工吧。不管是不是要去補習班，總之必須要學習了。」

「那就必須要省下不必要的開銷咯。」

「是呢……唉，是嗎！？騙人的吧！？這下每個月還必須要節省幾萬元嗎！？」

我猛地意識到，平時打工得到的那部分零花錢再也沒有了……

要這樣持續幾個月呢？我想想，七，八，九……最少要七個月！？

我心情直線下落，抱緊絢說道。

「嗚哇～衣服也買不了，也沒法出去玩了～這七個月要怎麼過啊～」

「我明白了，鞠佳。陪我玩的話就每小時給你1200日元。」

「這麼好的差事！？」

絢總是一有機會就想寵我。不行不行！

「如果開始在金錢上依賴你的話，我真的會變成廢人的！所以不行！」

「一起去吃飯，順便再去一趟賓館，當然費用都由我來付。然後到回家的時候我都會當場結清陪玩的費用。」

「絢活！？」（譯註：這裡原文是改編自「爸爸活」這類援交詞語的「絢活」。）

雖然看似在開玩笑，但只要我一點頭，這個女人當真就會這麼做。

「反倒是為什麼絢能有那麼多存款呢？把現金卡搞丟了嗎？」

「因為沒什麼要買的。」

「騙人。明明有買漫畫，也有和我一起出去玩，就連衣服也很齊全！」

「我和鞠佳不一樣，我可不買只看不穿的衣服。」

撲哧！我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內心被刺穿的聲音。這句話可是犯規的！

「才、才不是！買的時候是打算穿的！只是買完回到家裡，不知何時衣服就被偷換成了『誒呀，當時看著頂好看才買回來的，現在仔細一看感覺好難搭配……』。」

雖然我伶牙俐齒一頓辯解，但絢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樣子，還是一股敷衍的態度。

可惡，那些衣服可能真的被人偷換了……是被謎一般的組織，可能他們是為了讓我浪費錢而行動之類……

話說，不穿的衣服只要整理好放到二手市場網站上，錢也能回來的吧……想著可能有一天會需要它出場所以總是掛在衣架上，這是我的一個壞習慣……我雖然明白……

「就把選衣服這件事全權交給絢吧……只買絢選的衣服好了……」

我做出鬧彆扭的樣子低聲哼哼。

當即，像是當天伙食是咖喱的孩子一樣，絢兩眼發光地看向我。

「可以嗎？全部是說，那個全部吧。也包括內衣吧。那我去把存款都取出來。交給我吧。」

「完全不能交給你啊！」

我抓住絢的手腕。結果，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不怎麼為自己花錢，只要有了為了鞠佳這一名分，馬上就變得立刻拋出一百萬也毫不在乎，真是腦袋缺根弦的女人。

這樣想的話，倒不如說我為自己一個勁地花了很多錢，因為已經滿足了，所以絢不能在我身上花錢便一味地攢錢，結果來看我們這樣也蠻平衡的嘛……我甚至這樣想到。

就是說，我亂花錢也是有意義的……？

呃，雖說只要消除物慾就好了，但這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也不至於什麼都想要。

「總而言之！之前說好要好好辦一場婚禮的吧！那就不能亂花錢了！我也會努力的！」

「我知道了。但是下次我會給你買身內衣的。我找到了一身很適合鞠佳的。真期待讓你穿上的時候。」

「啊，好的。」

這種程度的話應該就不必介意了吧……我允許了可愛的戀人這一點小小的任性。咦，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更衣室的聊天就先到這裡，我和絢走了出去。

「那麼，為了明天的生計，今天也努力工作吧！」

「嗯，請多指教。」

雖說我是被趕鴨子上架，但可憐小姐似乎會給我打工錢。而且還是很可觀的金額。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真是幫大忙了。真心的。

過一會兒，我打掃完店外後回到了屋內。

看到絢時，我不由得感嘆。

「今天和平時化的妝不一樣嗎？絢。」

直到剛才我都沒有注意到。或者說是在更衣室里補上的吧。總覺得比平時更有大人范。

「……是嗎？」

面對絢這樣的態度，我眯起眼睛。

「總覺得你剛剛，吃了一驚？」

「才沒有。」

我盯著看了一會。好像並不是說謊的樣子。嗯哼？算了。

「很可愛哦，絢。」

「謝謝。」

距離開店沒多少時間，所以我沒有當場繼續問下去。

但是，開店後絢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怎麼回事。

這之後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也許是我太自負了。沒想到絢竟然會在我以外的人面前露出這般可愛的表情。

「歡迎光臨——」

我向進門的姊姊們低頭示意，她們也笑容滿面地向這邊揮手。

「今天也在努力著呢，小鞠佳。」

「真厲害真厲害。就這樣一直在酒吧工作下去就好了。」

「啊哈哈。我也很樂在其中的，只是今年要參加考試——」

在這裡工作一周後，我明白了會恰好在這個時間來的都是常客。

常客大多都是一周來幾次，或者兩天一次，我也記住了她們不少人。

大概有一半的客人是初次見到。看起來大多是被朋友帶著來。雖然看到過一次男性客人，但也是和一名女孩子一起的。雖說因為我已經對此完全麻木了所以也搞不太明白，但我切實感受到這裡有很多喜歡同性的女性客人。

為了讓我也成為對這些人而言重要的地方的一部分……總之，認真起來努力接待吧。

今天會來的調酒大姊姊，是最後一位我還沒見過的員工。稍過晚上7點，差不多到了越來越多的客人開始要求酒品的時候，從樓梯傳來了吧嗒吧嗒的跑步聲。

「抱、抱歉！我來晚了！」

是從車站一路衝刺過來的嗎，頭髮徹底亂掉了。

第一印象感覺是個可愛的人。

「詩織小姐，不用那麼急。先去更衣室休息一下再出來吧。」

一旁的絢這樣說道。

「嗯——謝謝——小絢。」

做了個合掌感謝的姿勢後，這位姊姊拖著精疲力盡的身體走進了後台。

那位就是詩織小姐嗎。從別人那裡聽說是可憐小姐高中時的後輩，在酒吧創立之初就作為開店員工而工作。

「總覺得，是個蠻親切的人。」

「嗯。我覺得這方面和鞠佳有些相似。」

「是嗎？」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應該更加警惕這句話的啊！

稍稍補了下妝，詩織小姐身著酒保服來到櫃檯。她把頭髮整齊地綁高，讓人感覺是個很有清爽感的人。特徵是嘴角的痣，這更凸顯出詩織小姐開朗的氣場。

來到櫃檯的詩織小姐苦笑著說。

「抱歉抱歉，從公司出來晚了。啊，是新人吧。在店裡見過幾次。」

「是、是的。我叫鞠佳，請多指教。」

我稍稍低頭，絢重新向我介紹了詩織小姐。

「這位是詩織小姐，負責指導我。她很擅長教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