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etch 1(3/3)

7

世人到底如何看待我的死亡呢?不對,應該先問:「我死於五月三號晚上」是否已成為眾所皆知的事實?

到了五月下旬,這疑問自然而然地浮現在我的心頭。

我已經死亡了半個月,除了我之外並沒有其他人住在這裡。我卻覺得這棟房子本身還沒有斷氣,仍然是活生生的……或許可以這麼形容吧。

廚房有冰箱運作的聲音,我在某次出沒時甚至還聽到電話鈴響。

擺放在「正廳」的電話響起時,我人在二樓書齋。我好奇地下樓去看,但身為鬼魂的我當然不可能接聽。

那是一支附留言功能的無線電話,嗶聲之後,來電者的嗓音從喇叭里傳了出來。

——嘿,Sakaki嗎?好久不見啊,最近還好嗎?是我啦,Arai。

Arai……新井?還是荒井?

我翻查有如斷簡殘篇的記憶,最後總算有了結果:以前有個同學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我還真有臉叫阿想「多交點朋友」啊。生前(尤其是最近這幾年)我根本沒有半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交際對象。

我想我並不是極度討厭社會關係的那種人,但我很不擅長配合別人的興趣和興緻聊天,所以關係難以長久維持……

——我之後會再打來。

Arai接著說。我完全想不起他的長相。

——你應該還是過著悠哉自在的生活吧?我有事想找你這個公子哥談談……嗯,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也可以主動聯絡我看看啰。好嗎?

世人肯定認為生前的我:「年紀也不小了,還不肯好好工作,整天混吃等死。」也可換個方式形容,感覺會比較不一樣:「高等遊民式的生活」。「遊民」就先撇開不談了,但真的稱得上是「高等」嗎?我自己也感到疑惑。

我偶爾會帶著心愛的相機開車出遠門閑晃。大學休學時期,甚至會晃到海外去,像是拜訪過東南亞的印度,印象中也去過一次南美洲。可是……

那一切對我來說都像是現實感稀薄的夢境,感覺好遙遠。

我到底是為了追求什麼才踏上那些旅程呢?現在的我完全無法體會當時的心情。

這棟宅邸內到處擺放著我拍的照片,有些是在旅途中拍的,而在附近拍的也不少。有次我碰巧在海邊看到難得一見的海市蜃樓,因此拍到了一張稀有的美景照,它也列在宅邸內的收藏之中。

8

我坐在(正確的說法是:「自以為坐在」)二樓書齋的書桌前,思緒繞著生前的自己打轉。

大書桌的一側放著舊型打字機,但現在的我並沒有啟動它的「能力」。

對不具備肉體,也就不具備實體的鬼魂來說,按下這種機器的電源開關或操作這類機器……等等的積極作為似乎都在能力範圍之外,這並不令人感到意外。不過鬼魂也並非完全碰觸不到、移……(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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