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些美好的日子

第四卷

對孩子而言,父母就像神明一樣。

我忘了是什麼時候聽過這個說法。年幼時,我因為沒有能力拿自己的父母與周圍的父母做比較,所以不會懷疑父母的正確性。畢竟沒有父母的養育孩子便無法生存,所以父母是絕對般的存在。

那麼,假如說,神明不存在了會怎麼樣呢?

我知道那個答案。

會有別的什麼,成為那個孩子的神明。

人類、故事、行為、認可……雖然成為神明的載體因人而異,但對我而言,是最親近的人。

槻木汐。

我最喜歡的家人,唯一的哥哥。以及,我的神明。

那個人,現在。

「……那是什麼打扮?」

他穿著我的水手服,站在走廊上。

那是我十五歲,六月份的時候。

我陷入了輕微的恐慌。這也難怪。一回到家,就和穿著我的水手服的哥哥撞個正著。我根本不可能冷靜地下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僵住了。然後,哥哥也一樣。他臉色蒼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時間彷彿靜止了。

頓時,一股陰暗的東西從我身體深處涌了上來。

厭惡?失望?悲嘆?

哪個都不對。這份感受,如果非要用語言來形容的話——沒錯。



是使命感。



在頓悟的瞬間,辱罵的話語彷彿決堤一般從我的喉嚨里溢了出來。我不斷地,用尖銳的言語辱罵著哥哥。如同向罪人投擲石頭一樣——而哥哥也似乎理解了,彷彿是接受某種報應似的,一言不發地,默默承受著我的謾罵。

言語,思緒,全都停不下來。

就這樣持續了一分鐘,或許是五分鐘左右,我有些喘不上氣。咽了口唾沫,滋潤沙啞的喉嚨。這時,哥哥就像趁隙逃跑一樣,光著腳跑出了家門。

「砰」的一聲,玄關的門被關上。可怕的寂靜壓在我的肩膀。家裡除了我之外空無一人。外面已經是夜晚。遠處有蟲鳴聲傳來。

忽然間,我感到渾身無力。在極度的虛脫感之下連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在走廊上。彷彿身體內部被掏得空蕩蕩,使不上勁。

說不定,哥哥再也回不來了吧。我產生了這樣的預感。即使他回來了,恐怕也不會是我認識的哥哥了。

不。

其實,哥哥的那副樣子,我已經早就注意到了吧?

我只是明明知道,卻害怕說出來而已吧?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無濟於事。想到這裡,鼻子深處傳來一陣刺痛感。



——這樣子,真的好嗎?



我一邊等待恢複起身的力氣,一邊回溯記憶。

就像爬上長長的河流一樣,我向著使命感的源頭前進。




【六個月前】


「我說哥哥,為什麼啊?」

晚飯時,我再次追問哥哥。儘管剛才還在房間里有過爭論,但我怎麼也想不通,稍微有些煩躁。

那陣子我經常會煩躁不安。雖然朋友的姬香跟我說「你那是叛……(内容加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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