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筆直的道路」（2/2）
第四卷
他只是從鐵盔的面罩底下注視她，然後稍微移開目光。
沒有特別的感想。喔，她穿著外出服。僅此而已。
他的動作令青梅竹馬睜大眼睛，朝他走近幾步。
「怎麼了？」
「怎麼了。」喉嚨有點緊繃。「什麼意思？」
「累了嗎？」
「……」他低聲沉吟。他不知道該如何陳述，如何解釋。「或許。」
她只有咕噥一句：「這樣呀。」並未繼續追問。
兩人打開門，一同踏進牧場的主屋。
「我回來了──」她像要講給誰聽似地大聲吆喝，聲音於空蕩蕩的家中回蕩。
她轉身叫他坐下，他便乖乖照做。
他坐到椅子上──像要掉下去、沉下去的坐法。
裝備很重，有種四肢直接埋進椅子和地板的感覺。
每個動作都得費儘力氣。儘管如此，遲緩的大腦仍然想出了必須詢問的問題。
「妳的舅舅呢。」
「嗯，寺院……啊，我們剛才去地母神的寺院了。去參加集會。」
他心不在焉地看著她在廚房來回奔走。
她用生疏──但越來越熟練的動作生火，熱湯。
「舅舅還留在那邊，似乎在討論什麼複雜的話題。」
「是嗎？」
明明得照顧其他人，為什麼又有辦法以自身為優先？
哥布林殺手聽了，直接將浮現腦中的疑惑說出口。
可是，他沒有特地講給眼前的她聽，向她說明的意思。
就算有人做得到，肯定是了不起的人。
青梅竹馬背對著他，一面在廚房準備料理，一面訥訥說道。
「……」
地母神如此祈願、祈禱，向人們訴說。
「地母神的三聖言。但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不是要人照著這樣做。」
不是保護、治癒、拯救他人──要先保護、治癒、拯救自己。
他心想，她大概不太習慣泡茶。不過，他同時也覺得這杯茶很溫暖。
他推測，肯定是前幾天附近出現的那隻不知道叫什麼的怪物。
杯子「叩」一聲放到他面前。
「啊，對不起喔？我一直在自顧自地說話……」
光顧好自己就分身乏術了，哪會有餘力照顧其他人？
「嗯。」
「那是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他覺得這樣就夠了。
哥布林殺手不明白。
「保護、治癒、拯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祥的氣氛，不祥的氣息。套用那位森人的說法，就是混沌的氣息──
他深深體會到自己有多麼粗心大意，他不想讓牧場主人的貼心之舉白費。
青梅竹馬露出燦爛如花的笑容點頭。
低頭一看，白色蒸氣的另一側，裝著顏色非常淡的液體。
跟他──截然不同。這是他做不到的事。值得尊敬。
是茶嗎？坐在對面的她，手裡也拿著杯子。
在這個前提下──對他人伸出援手，是多麼可貴的行為啊。
「不。」
「不會。」因此，他緩緩搖頭。「……（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