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冊

餐廳大戰之後,你成了這所大學裡的名人。想要了跟誰都睡,甚至跟朋友的男友偷情,總之臭名遠揚。在你去教室的路上,走廊角落裡總有人指指點點嘁嘁喳喳。

「她就是二年級的峰岸美丘!」

「哦,她就是那個淫婦啊!」

一句「那個淫婦」成為你的通用名,走到哪裡都無人不知。緊跟這名聲之後的,或是冷笑,或是哪個男生的固定台詞:「來,跟我也玩玩?」

而此時,你總是昂首挺胸,筆直地走在走廊正中央。胸前抱著課本,唇邊掛著微笑——無論何時都應笑對自己的命運——美丘獨有的微笑。

有一次我問你:

「你怎麼會這麼強勢?」

你使勁兒翹起本來就有些上翹的鼻尖說:

「因為我比別人清醒一點。」

距大學稍有點距離的表參道上有家開放式咖啡館。進入十二月後,風驟然冷了下來。我們向店家借了毯子搭在膝蓋上。直到現在,我一閉眼,腦海中還能浮現出那藍白相間的菱形格子圖案。

「什麼意思?」

「很簡單。意思是不要以為人會永遠活著,不要虛度今天的時光。」

我手捧海碗大小的杯子喝著牛奶咖啡。為什麼法國人會用這麼難拿的容器?

「根本做不到。從釋迦牟尼時代起人們就都這麼說,把今天當作人生的最後一天來生活云云,但實際能做到的人,據我所知,數量為零。」

你抬眼望向葉子落得精光的表參道上的櫸樹,明亮的茶色眸子里有種讓我安靜下來的奇異恬淡,像是接收到冬日天空中傳來的什麼秘密信號,2H鉛筆下描畫出的無數枝梢在不斷延展,品牌大廈間隙中露出的那一抹冷冷青空更顯無限高遠。

「能不說這些高深的哲學命題嗎?我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根本不像太一君這樣為了悶悶不樂地思前想後而活。」你歪著長著雀斑的臉說。

後來我才知道,你的這副表情,正是琢磨出什麼餿主意後偷著樂的證據。

「大學女生們為什麼要對性這類事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我真理解不了。想要的話,自己也要就好了。」

我聽後心裡很不爽,重新搭了搭毯子。

「慾望沒被滿足吧?」

你抬起手,壓低聲音。

「喂,來,過來。」

我向桌前探身,你在我耳邊輕聲問:

「太一君沒有性伴侶?」

環顧四周,誰都想不到我們在聊這些吧。對面桌上,一對外國情侶表情嚴肅地相互點著頭。

「沒有啊,有性伴侶的人,少之又少。」

你抿嘴一笑。

「是嗎?那你總一個人待著?光看書,那東西就不好用啦!」

「我說你啊……」

突然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肩膀。我慌忙回過頭來,心想:你的話沒被人聽見吧?是洋次跟邦彥這兩個傢伙,他們身後站著麻理和直……(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手機版頁面由於相容性問題暫不支持電腦端閱讀,請使用手機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