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全一冊

幾天後,一個晴朗而又寒冷的傍晚,我跟麻理一起走出高層校舍。千惠美正站在門柱那裡躲躲閃閃,氣氛漸漸緊張起來。我看看麻理,麻理沖我點點頭。我鼓起勇氣對千惠美說:

「美丘今天不在。不過,到我們常去的咖啡館應該能見到她。你方便一起來?」

千惠美抬起頭,只過了區區幾天就面容憔悴、兩腮消瘦、眼窩深陷,眼光閃閃的她令人心痛。

「可以嗎?我也可以去?」

「沒問題。美丘最近剛加入我們,別介意。」

麻理也鼓足勇氣說:

「聽美丘說了你的一些事,真難為你了。但男生也並不都那樣。」

千惠美惴惴不安地仰視著我。不知為何,我竟感覺應該向她道個歉,代表男性群體為男性的罪惡與愚蠢向她致歉。雖然我知道無論鞠多少次躬,也抵償不清她所遭受的痛苦。

我們三人沿青山大道緩緩走向那家咖啡館,我感覺像與病人走在一起。千惠美始終垂著頭,步履極其緩慢。這種時候,我們自然會將就走得最慢的人。

我和麻理都溫文爾雅,這可能就是你我的不同之處。不過有時僅憑溫情還遠遠不夠。

那天,我對此有了深切的體會。

以木紋為裝飾的咖啡館裡空閑座位不少。除我們外,稍遠處,只有一張桌上有伙人湊在一起。

「喂!」

跟上次一樣,最先打招呼的還是邦彥,但他看到跟在我和麻理身後的千惠美後就沒了聲響。桌上擺放著盛有冰鎮牛奶咖啡的杯子,代替被下了禁令的愛爾蘭咖啡。

「美丘還沒來?」

聽我問話,直美應聲道:

「剛才來過電話,說順路要去趟什麼地方,晚到一會兒。」

洋次挪開椅子,將中間座位讓給千惠美。

「這裡請。」

千惠美像只小鳥似的縮在椅子上。身穿格子法蘭絨襯衣的女招待走開後,邦彥說:

「你受苦了,不過男人也有多種類型。」

千惠美抬起垂著的腦袋。

「嗯,不用再提那人了,問題不在這裡。」

洋次像是用足力氣做出了一個友善的笑臉:

「那現在問題在哪裡?不想說也沒關係。」

千惠美一動不動地低頭盯著桌面木料上的年輪,沉默良久才開口,聲音小得讓人聽不清。

「說到美丘喜歡女生,大家都以為不正常吧?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邦彥眼珠骨碌骨碌直轉,麻理又向他投去冷凍射線。我在這傢伙說出什麼不妥的話之前,搶先說道:

「也沒什麼特別不正常的,美丘那人,本來就有點另類。」

這時,身後有聲音傳來:

「說誰另類?」

美丘到了。回頭一瞧,一身男裝打扮的你站在面前。我清楚地記得你那時的裝扮,連帽藏藍色粗呢外衣下配一條水磨加工緊身牛仔褲,頭髮塞進帽……(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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