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渡邊雪的憂鬱
發送。
如果犯人是班裡的人的話。
我們可能會在她之前被殺。
這樣一來,至少自己可以多活幾天。
敬啟,老師:
一直以來承蒙關照,然而現在卻又讓您擔心,於心中深感不安。正如您所言,照此以往,神明大人絕對不會保佑我的。古往今來,月陰月晴,可人們無不將懷有惡意的儀式視作罪大惡極,並且希冀著施行人必罹慘禍。以現代而言,就是定罪量刑與道德非難吧。
我對此當然是清楚的,幸而我也並沒有付諸實際的能力。但是,在與此相異的路途上,我已經走得太遠了,回過神來時,四周已經只剩茫茫的水波連結天際,沒有陸地的影子了。
老師能想像嗎?我被欺負的樣子,被按在廁所喝髒水的樣子,我被掐住脖子、窒息之前,視野中心的顏色……全都只是對她們無聊透頂的理由而已。
您一個人是無法抗衡龐大的東西,大家皆是如此,您已經予我很多光輝,我從來不敢奢求的光輝。請您相信我從未想過責備您一絲一毫。
事已至此,我會以我自己的方法,去奪取本應天然擁有的東西。明明於別人就像空氣,到了我這邊就要流血、疼痛,多麼不公平啊?
我會排除那些干擾,像高木君那樣,他是個好人,但是把他卷進來就實在不好了。
我知道我未來的命運。大概我也會步入後塵吧,或者扼要地說,會死掉。無論多可怕,那也是「必然」。
請您保管好這封信。倘若我死的太早,就只有它了。
夏天快到了啊,黏膩的夏天。
署名權且略去。
****年*月*日
沙、沙、沙……
一鏟一鏟地挖著土,汗水將髮絲沾在額頭上。
「哈……啊……哈……」
面前已經有一個小土坑,可以沒到腳踝以上吧。
——一個人也沒有。如果有人的話,也只會舞動出骨骼磨擦的聲音。
無意識地咽下一口唾沫,才發現喉嚨乾澀得像被玻璃片刺穿。腰也酸痛地直不起來,索性跪在塵土上好了。
熱情……不,不能以熱情名之的東西,某種使自己什麼也不用注意的感情,時至如今已經消退。
穿過小巷,只要在前面的巷口右轉的話,馬上就會到家了。雖然不清楚回去後會是什麼樣子,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待在外面。
「呃啊!」
汽車!
嗚——嗚——嗚啊——
沒有一個人的墓地,除卻嗚咽什麼也聽不見。冷凝的無機質的星球,光芒游移著照亮死者的墓志銘。
遠光燈一直開著,什麼都看不清。
汪汪!汪、汪……嗚……
……「她」也會讓我這麼做吧。不僅會這樣,更殘酷的事也做得出來。如果算上我無法逃離「她」這點,「地獄」這個詞使用也應該算對。
在巷口停泊的汽車突然點火,轟鳴著撞……(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