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渡邊雪的憂鬱

發送。

如果犯人是班裡的人的話。

我們可能會在她之前被殺。

這樣一來,至少自己可以多活幾天。

*

敬啟,老師:

一直以來承蒙關照,然而現在卻又讓您擔心,於心中深感不安。正如您所言,照此以往,神明大人絕對不會保佑我的。古往今來,月陰月晴,可人們無不將懷有惡意的儀式視作罪大惡極,並且希冀著施行人必罹慘禍。以現代而言,就是定罪量刑與道德非難吧。

我對此當然是清楚的,幸而我也並沒有付諸實際的能力。但是,在與此相異的路途上,我已經走得太遠了,回過神來時,四周已經只剩茫茫的水波連結天際,沒有陸地的影子了。

老師能想像嗎?我被欺負的樣子,被按在廁所喝髒水的樣子,我被掐住脖子、窒息之前,視野中心的顏色……全都只是對她們無聊透頂的理由而已。

您一個人是無法抗衡龐大的東西,大家皆是如此,您已經予我很多光輝,我從來不敢奢求的光輝。請您相信我從未想過責備您一絲一毫。

事已至此,我會以我自己的方法,去奪取本應天然擁有的東西。明明於別人就像空氣,到了我這邊就要流血、疼痛,多麼不公平啊?

我會排除那些干擾,像高木君那樣,他是個好人,但是把他卷進來就實在不好了。

我知道我未來的命運。大概我也會步入後塵吧,或者扼要地說,會死掉。無論多可怕,那也是「必然」。

請您保管好這封信。倘若我死的太早,就只有它了。

夏天快到了啊,黏膩的夏天。

署名權且略去。

****年*月*日

*

沙、沙、沙……

一鏟一鏟地挖著土,汗水將髮絲沾在額頭上。

「哈……啊……哈……」

面前已經有一個小土坑,可以沒到腳踝以上吧。

——一個人也沒有。如果有人的話,也只會舞動出骨骼磨擦的聲音。

無意識地咽下一口唾沫,才發現喉嚨乾澀得像被玻璃片刺穿。腰也酸痛地直不起來,索性跪在塵土上好了。

熱情……不,不能以熱情名之的東西,某種使自己什麼也不用注意的感情,時至如今已經消退。

穿過小巷,只要在前面的巷口右轉的話,馬上就會到家了。雖然不清楚回去後會是什麼樣子,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待在外面。

「呃啊!」

汽車!

嗚——嗚——嗚啊——

沒有一個人的墓地,除卻嗚咽什麼也聽不見。冷凝的無機質的星球,光芒游移著照亮死者的墓志銘。

遠光燈一直開著,什麼都看不清。

汪汪!汪、汪……嗚……

……「她」也會讓我這麼做吧。不僅會這樣,更殘酷的事也做得出來。如果算上我無法逃離「她」這點,「地獄」這個詞使用也應該算對。

在巷口停泊的汽車突然點火,轟鳴著撞……(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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