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艙罩

第一卷 空中殺手

第二話座艙罩

現在,殘留在他身上的血,也化成一條細線,沿著他的手腕滴落。他似乎背過臉去命令奶媽,而奶媽邊啜泣邊遵從命令。最後,笑面男剝下自己的面具。那是他的末日,接著他那張臉,就朝著染血的地面垂下去。

J.D.沙林傑《九個故事——笑面男》

在兩周內出擊五次。跟平均數字比起來,我想應該是歸在頻率比較高的情況里。不過這五次里一次也沒遇到戰鬥機,就機率來說倒是差不多。

只有一次,我要驅趕一架飛得很高的偵察機,但是完全沒有考慮到機體攜帶的燃料能否飛到射程內。對方是一看到我們就急轉彎逃跑了,不過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當時幹嘛追上去,是誤以為對方擁有劃時代的最新型武器吧。

昨天的任務因為飛機漏油所以折返,再加上輪胎餡進飛機跑道旁的水溝里,所以機輪的腳稍微折彎了。沒辦法,因為這裡的草長到我看不清水溝,再說也沒有人告訴過我那邊有水溝。當然其實我不用做這些解釋,而且也沒有人為了這點挖苦我。

今天原本預定要有三架飛機出動,可是因為修理漏油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所以就由一位叫做筱田的前輩代替我。也就是說,基地里變成只有我一個人不能飛,要在地上等待。

在地上等待,仰視天空、看著那些在飛行的傢伙,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我無法簡單地說明。寂寞、悔恨、空虛,或者是憤怒、悶悶不樂、焦慮,不論哪種說法都不對。硬要定義的話,就是很困吧——腦袋恍惚,活著的感覺離我遠去,變得無法相信自己是人類。若要做個譬喻,就是雜草被小孩手中揮舞的棒子砍了頭的那種心情吧。總之,這一定是最惡劣的狀況,我這麼認為。

我走在飛機跑道的一端,然後坐進指示燈附近的樹蔭里,把腳伸直,背靠在樹榦上——如果是要找個日晒良好的場所,我一定會聯想到打掃後放在附近晒乾的玄關的擋泥板吧,那是適度地傾斜、適度地延伸的狀態。

這時一隻蜜蜂飛過,我盯著它看,想起這是從前一開始的初級訓練。這些天來,在不知不覺間,我的視線都追著會動的小東西跑;只要這些小東西不去太遠的地方,我就不會看丟。等到看不見它們時,我就會凝視沒有任何東西在飛的空氣好一陣子。雖然腦袋昏昏沉沉地空轉,可是雙眼卻在某個地方聚焦。眼睛好像知道自己的任務似的。

現在幾乎無風,矮草動都不動。

靠近地面的珍奇事物實在很多。

天空明明什麼都沒有,為何地面卻聚集了這麼多的東西呢?大家都是掉下來的吧?

短草對季節相當敏感,已經變成了淺褐色。我不知道這附近的冬天到底會是什……(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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