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溫存時刻

外傳(機潤)

「然後啊然後,小桐!這個敵人其實有著悲慘的過去……」


夜幕低垂,我如常坐在蕾雅閨房的扶手椅上,就著英式紅茶審閱她的手稿。品讀這位貴族千金的文字,早已成為習慣。

(最初只是同人創作)

才思敏捷的她很快轉向原創。那些寫給少男少女的奇幻冒險故事,字裡行間流淌著純粹的高潔,讀來如沐暖陽。


「我喜歡這段」

「哪段哪段?」


少女湊近時,濕潤發梢的梔子花香悄然漫開。浴後肌膚泛著珍珠光澤,睡袍領口若隱若現。我慌忙移開視線。


「咳、咳咳」


女僕長吉納維芙在門前刻意清嗓。我觸電般挺直腰背,瞬間與蕾雅拉開距離。


「吉納阿姨著涼了?」

「……並無大礙,小姐」


年逾五十仍堅守崗位的女僕長,堪稱完美的人形監視器。某種意義上倒是幫了大忙。


「所以?哪裡寫得好?」

「這裡'若明月墜落,便將其擲得更高。縱使周而復始,終有一日超越太陽'」

「突、突然念詩太狡猾了!」

「事到如今還害羞?」

「嗚——」


少女雙頰緋紅猛搖頭的模樣,簡直是要人命的可愛。冷靜,必須冷靜。


「就是這種文字…很有蕾雅的風格」

「想說幼稚愛做夢?」

「……投降?」


蒸汽姬狀態的蕾雅頭頂冒煙,我的理性幾近蒸發。


順帶一提,事後我被女僕長「特別關照」了整周。寄人籬下還添麻煩,實在慚愧。


「心葉是難得的正直少年,但男性總有情難自禁時」


蕾婭哀怨地瞪向女僕長。


這些閃耀著奇蹟感的文字,浸透著對魔法與勇氣的赤誠信仰。她筆下的巨龍令人戰慄,咒語美得令人屏息。那些過於王道的敘事,筆直得近乎笨拙。


「您當如何?」


「就…和小桐玩通宵桌游而已」


不善言辭的我,只能笨拙地重複。


在信任與現實的夾縫中,我發出無意義的咕噥。


「……」

指針滑向21:50,這位十點準時入眠的千金,眼瞼已開始打架。


(這姑娘…)


「絕對不可能!對吧?」

她總是第一個察覺我的異常。女僕長露出「看吧」的表情。

「很美…真的很美」

「上周的事忘了?」


「其一,婚嫁觀念早已過時;其二,是紳士絕無逾矩」


「此言有兩點謬誤」

(可愛到犯規啊…)


貴族式的辯論總讓我措手不及。


少女怔怔望來,忽而綻開笑靨。

「呃…這個…」

少女面紅耳赤語無倫次的模樣過分可愛,卻也令我如坐針氈。

「真的是口誤!」


「明白了嗎?這是雄性本能」


「待字閨中的千金與男子深夜獨處…」


「怎麼被誇時總像刺蝟?」


「知、知道啦!是陷阱題…」


「再信你我就是豬!」


「吉納阿姨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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