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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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茫然思索——自己為何會行走在此地?
他與三位友人正穿行於一片鬱郁蒼蒼的森林。夜色如墨浸染四周,唯有領頭同伴手中的電筒光芒指引方向。
高聳的雜草不斷拂過小腿,激起他陣陣不適。這顯然是條罕有人跡的荒徑——或許根本算不上正規登山道,只是被踩出來的野徑罷了。
我們究竟要去往何處?——他再度陷入沉思。試圖追憶來龍去脈,記憶卻如同蒙著薄霧般模糊。
是飲酒過量的緣故嗎?同行的三人確實是常共飲的酒友,記憶中今晚還在站前居酒屋舉辦過宴會。這群因不被世俗理解的共同愛好而結緣的知己,今晚應當也如常熱烈討論過那個話題。
但若真是酩酊大醉,腳步不該如此穩健。更何況自己全然不記得曾飲至斷片。說到底,究竟要怎樣的對話才會讓人們在酒會後決定夜探山道?
三位同伴突然停步。
似乎抵達了目的地。
可眼前唯有小小一潭池水。由於缺乏活水注入,水體淤濁散發著令人不快的腐味。
不過是處平平無奇的髒水塘——他暗自思忖。
來這種地方究竟所為何事?
正呆立原地時,其他男子竟突兀地開始脫衣。動作自然得宛若置身澡堂更衣室,不見半分遲疑。
望著這番景象,他莫名覺得唯獨自己衣著整齊反而古怪,便也跟著解開衣扣。見同伴們早已赤身裸體,猶豫片刻後連內褲也脫去了。
四名赤裸男子就這樣佇立在污濁的水塘前。
「我或許正被捲入極度異常的事態」——這樣的自覺逐漸強烈起來。無論出於何種緣由,深夜深山中出現四名全裸男性聚集的光景都實在荒誕。
同伴們向水塘邁開腳步。
他也跟隨其後。
湊近才發覺池水意外深邃。在山區長大的他深知,這類積水潭往往意外地很深,暗藏危險。
約莫有兩米多深吧——他暗自估量著,小心翼翼避免失足滑落。
忽然間,他想起家中女兒。那是他獨自撫養長大的摯愛千金。雖然早告知過今晚會遲歸,但此刻夜已深沉。那孩子定在擔心遲遲未歸的父親吧。
他擠出乾澀的笑聲,只當是拙劣的玩笑。
「這還用問?準備跳進去自殺啊」
而三個月後,溺斃男子的遺體才被人發現。
他向其中一位同伴問道:
「喂,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對女兒的牽掛讓他幾乎被周遭吞沒的神智恢複清醒。
對方聳聳肩,露出解釋理所當然之事的無奈表情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