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與桔梗之約
IF線 雪希end
瞬的視角
那句「徹底消失」,如同我自己擲出的冰刃,在斬斷一切的同時,也在我心底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劃痕。白羽雪希確實如我所願,從我的日常生活中徹底消失了。空蕩的座位,不再出現的管家,校園裡關於轉學的零星傳聞……一切都表明她執行了我的判決。
邏輯上,這應該帶來平靜。變數被排除,系統理應恢複穩定。
但為什麼,胸腔里那片廢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空曠和寒冷?憤怒的浪潮退去後,露出的不是堅硬的理性基石,而是更加難解的迷茫與……一種連我自己都拒絕命名的空洞。
她離開了。帶著她的罪孽,她的愧疚,和她所擁有的、關於我「過去」的唯一鑰匙。
我開始更加頻繁地陷入那種短暫的失神。目光掠過教室窗外的天空,會想起她銀白色的長髮;聽到流水聲,會記起夢中冰冷的河水和她模糊的呼喊;甚至看到任何藍色的、帶有星點圖案的東西,心臟都會條件反射般微微一縮。
那個藍色的星星絲帶。
她承認了,推我的人是她。
可為什麼,記憶的碎片里,除了冰冷的河水和她的哭喊,還有那些……溫暖的、模糊的片段?並排坐在河灘上看夕陽,分享冰棍,指著星空認星座……
矛盾的數據無法整合。理智告訴我,她的罪行是事實,我的創傷是結果。但情感……那扇我以為早已焊死的門,似乎被她離開的背影,撞開了一道無法忽視的縫隙。門後傳來的,不僅僅是恨意。
陽菜依然在身邊。她變得更加安靜,更加小心翼翼。她的陪伴帶著一種試圖治癒的溫柔,但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橫亘著某種無形的東西——那段我無法對她言說、她也無法真正理解的,只屬於我和白羽雪希的沉重過去。我的異常沉默,那些不受控制的失神,都像一根根細刺,扎在她努力維持的平靜表面下。
這對她不公平。
對我自己,也是一種持續的消耗。
期終考試前,我在圖書館整理舊資料時,無意間翻到了那張寫著白羽清秀字跡的便簽。關於某個文學典故的出處。很普通的內容,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渾噩的思緒。
她不僅僅是一個「加害者」。她也是那個擁有著我失去的、溫暖記憶的「童年玩伴」。她是因為愧疚而歸來,試圖贖罪的「懺悔者」。
一個複雜的、立體的、充滿了矛盾的白羽雪希的形象,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壓過了那個單一的、「推我下水」的罪人形象。
我盯著那張便簽,很久很久。
「徹底消失」……真的是最優解嗎?
用永遠的遺忘和放逐,來懲罰她也懲罰自己?讓那段包含著美好與痛苦的過去,永遠沉沒在黑暗裡?
心臟傳來……(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