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18）
正篇
身體融化的感覺和失重狀態下漂浮、窒息的感覺。
肉體燃燒扭曲的感覺和內臟流淌的感覺，同時感受到支氣管中充滿液體的晃動感。
呼吸急促，同時卻又無法呼吸。
煙霧嗆得喉嚨發辣，水灌滿了喉嚨，冰冷刺骨。
沸騰的痛苦和淹沒在水中掙扎的痛苦。
兩種極端的痛苦生動地再現。
記憶的一角吸附著腐朽的過往傷痛，以及依然縈繞不去的痛苦同時襲來。
「呃啊…呃啊…」
我無法分辨自己是否在呼吸，還是呼吸在吞噬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只能，等待。
我只能默默忍受這份痛苦，等待萊拉成功。
現在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保持清醒，無法幫助她，也無法帶來任何新的改變。
就像火車上花盆裡的假花一樣，我只能展開不會腐爛的枝葉，隱藏自己，保持靜止。
我只能相信萊拉，耐心等待。
這是淺薄的信任。
沒有時間來建立信任，也沒有事件來加深信任。
她對我所有的感情，可能只是人與人之間自然而然的微弱認同，或者是對生命的責任感。
我對這樣的對象單方面施加責任，通過親吻強行給予魔力，然後獨自離開。
她此刻可能正在埋怨我。
畢竟，讓一個經驗尚淺、主要在室內活動的魔女獨自面對惡魔，在惡魔的領域中尋找孤獨而艱難的解決方案，這無異於強人所難。
但又能怎麼辦呢？
彷彿沉浸在疼痛的液體中，沉淪的感覺油然而生。
漫長的時間流逝了。
就這樣，我無望地等待著。
萊拉的淚水在光芒的映照下，像珍貴的寶石般閃耀。
我投身於那在人類眼中看似無限的碧藍之中。
疼痛逐漸消退，聲音變得清晰。視野變得明朗，思緒如同上了油的機器重新啟動。
換作是我，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坐以待斃。
準確地說，是作為踏板的軌道隨著惡魔的消失而自動消失了。
清涼的水聲傳來，水滴如火花般飛濺，泡沫隨著呼吸在下方消融。
隨即，那紙質的波浪從我身邊掠過，將漣漪擴散至我的身後。
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此刻，我的光芒不是太陽，而是她。
儘管如此，我還是堅持了下來。
「原來如此…」
萊拉感覺在火車裡至少待了一天，甚至可能是幾天，但實際上只過了三個小時。
那是快速翻動書頁時發出的聲音。紙張輕輕飄動，承載著自身的重量，與其他同伴一起緩緩落下。
從遠處傳來，因水分蒸發而沙啞的聲音。
她跨過水麵上形成的軌道，數千隻如白鴿般的潔白信紙飛舞著，彷彿在為她祝福。
「啊呀！」
不，也許是幾天，甚至幾周。
不幸中的萬幸是，洪水的破壞程度比預想的要小。
這聲音與惡魔釋放的紙蟲發出的聲音截然不同。
只是，周……（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