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過節方法（2/6）

「你打算怎麼做？即使可以靠葯可以暫時抑制，但惡性腫瘤只要沒切除，就不會完全消失。何止這樣，甚至還會侵蝕到其他臟器並且轉移。」

不久，臟器就會完全腐爛並走到死亡。

「結論已經出來了。完全沒有爭辯的必要。」

「哦？說給我聽吧，綾小路。你要怎麼徹底制住桔梗？」

「我有必要回答嗎？」

「之後會不會變成你期望的發展，或許就會取決於這個答案呢。」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龍園還是期待似的笑了出來。

但他的嘴裡好像很痛，笑容馬上就消失了。

天氣開始變得有點冷了。這個季節長時間待在外面身體會凍僵，不是很好。

「Ｄ班會在第三學期升上Ｃ班。不過，恐怕會再次掉回Ｄ班。」

「要說為什麼──那就是因為我要讓櫛田桔梗退學。」

「呵、呵呵。呵哈哈哈！」

龍園無視疼痛，放聲大笑。

「我真的打從心底覺得你是個很恐怖的男人。就算會有犧牲也要解決對方啊？即使對方是沒用的小嘍啰，這所學校里還是存在著一堆無法捨棄他們的棘手系統。你就算很清楚這點，也依然打算讓她退學啊。」

事情當然不會那麼單純。

既然現狀沒有足以讓她退學的要件，這件事也會受到下次之後的考試影響。

再說，學校系統上有讓我有掛心的規則也是事實。

「算了，你果然得這樣才對呢，綾小路。」

「你接受了嗎？就算不聯手也可以互相合作，你不這麼想嗎？」

「呵呵，拉下桔梗的事，還真讓我有了樂子。但我會不會聽信你的花言巧語乖乖攻擊Ａ班，就另當別論了。」

「然後，你就會願意在背後策動椎名他們嗎？」

雖然我這麼做出了結論，龍園說的話卻讓我不由得覺得好像有根據。

換句話說──這代表著他有辦法存到八億。

「我想也是。但你也能看見了吧？看見我在想的戰略。」

「雖然我想這是多餘的，但你就讓我問一件事吧。就算我們在這裡締結秘密約定，我也不覺得『作戰』剔除你之後還會成立。」

「龍園，我先給你一個建議。你想出執著在個人點數上的作戰很不錯。不過有漏洞也是事實。就算可以讓一兩個人勝出，也不可能把全班都拉上去。」

「你不要覺得自己可以輕易地讓我行動，綾小路。」

不論如何，龍園都不是輕易能夠駕馭的人物。

我被他這麼指出，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

「我才不管那麼多。要不要活用那個機會就看金田他們了。」

像這樣試著觸碰雪也很不錯。

「不算是說出來。她只是問我存不存得到八億。」

假設全班的合作是必然，而且將班級點數維持在高水準的一千點。一年大約就會是五千萬點。

我先前沒看見的戰略。

「一大早就叫你出來，真是抱歉。」

「綾小路。你確實很聰明，而且很有本領。但你好像還是距離完美有段很長的距離。」這不是在開玩笑，龍園嘲笑似的說。語氣是認真的。

「什麼？」

「你是說你有把全班往上拉的密技嗎，龍園？」

意思好像是他完全就只會做事前準備而已。

雖然他指出這點很令人感激，不過我是不會撥掉的。

「聽好了。在年級之間移動的個人點數是很龐大的。如果不把退學者考慮進去的話，各年級就有一百六十人。三個年級加總起來就是四百八十人。要是每個月都可以從所有人身上榨取十萬點，光是這樣就有四千八百萬點。如果一個月二十萬點以上，甚至還可以達到一億。」

「也未必達不到啊。」

就算毫不浪費地完美考完，這附近也是極限的標準。

要說有誰擁有那些條件，也就只有龍園而已。

還是說，他會在檯面下持續動作呢？

例如像是和葛城締結的契約也好，龍園都會巧妙深入對方的內心。

「別胡扯了。與其要我去和別人互相廝殺，我還不如先把你幹掉。」

就算從百分之零提升到百分之五，在那之後也會需要相當的本領、運氣。

龍園看準的戰略。

「是伊吹那傢伙說出來的嗎？」

他的意志好像很堅定。似乎會完全從舞台上消失蹤影。

我在雪不停下著的期間，因為覺得很有趣，所以就維持一動也不動。結果雪就積在我身上了。

就算龍園要退場，假如金田他們來攻擊我們，那就相對地無法避免多費工夫。

「呵呵，你在暗地裡行動，是不會要求那種東西的啦。不過啊，你如果作廢的話，我可不會善罷干休。無論使用什麼手段，我都一定會讓你後悔。」

持續八個月的話，大約就是八億。他是說，達到目標金額也不會是夢嗎？

「好事情當然都會充滿危險味道。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就算是夥伴也會若無其事地捨棄對方。你能和打算捅彼此一刀的對象合作啊？」

如果連那一億都有判斷不正當的餘地，點數就會立刻被回收，並且受到懲處。

看著他的側臉，我的腦海閃過了想法。

「要我接受那項提議也行，但我無法在書面上寫出來。這隻算是口頭約定。」

約定時間近在眼前，這時，那個男人就像是算好似的從遠方現身。

「成交。」

「這樣子話題就結束了嗎？雖然你原本的邀約內容，是有想讓我見的人物。我不覺得一年級里存在著有那種價值的人物。」

「嗯。我原本認為你的戰略勝算是零，但現在升到了百分之五以上。」

我決定握住龍園的手。

「綾小路，你好像就算來硬的也打算利用我，不過我可不打算戰鬥。」

「事前準備？」

「我和你的手段類似，但根本上的思維好像不一樣呢。」

「如果你有那種度量，就不需要擔憂了。你要是害怕被出奇不意地攻擊，就只要更出奇不意地進攻就行了。不過就是如此吧，龍園。」

我們的眼神交錯。

不，如果只有這件事的話，我還不能夠大意。

那個男人走到我們這邊，就大概剛好在我和龍園之間停下腳步。

從頭到肩膀、手臂、腿上，都可以看見留有還沒融化的雪。

「我覺得有可能就是了。」

「那就這樣了，綾小路。我會在最後替你做事前準備。」

「換句話說，你會做的就只是一個事前準備……真會敲竹杠。」

「真是個亂來的傢伙。」

「沒關係。要密會的話，這個時間很好。地點也選得不錯。」

就算是詐欺戰術，如果大量點數流動的話，學校應該也會加強監視。假如他讓大家都中奇招，從所有學生身上成功詐取一個月的點數，也頂多只有一億而已。這果然不可能。

聽起來也像是在說「不然你毀約看看」。

只讓兩者的利害一致，在某種意義上會產生更強韌的關係。

我對龍園提出的問題不予否認，接著看向了那名男人。

「……居然是這傢伙嗎？你說想要讓我見的人。」

「啊，沒有，不知不覺就這樣了。因為雪的觸感很舒服。這樣很奇怪嗎？」

就現實的標準來說，要是可以達到一億五千萬點就謝天謝地了吧。

如果順利熬過特別考試並且理所當然地存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存到一千萬點前後。換句話說，一年期間大約會是六千萬點。

「這樣真不錯呢。」

三年期間一億八千萬點。就連兩億都不到。這是一個班級最多可以存到的個人點數，但實際上應該還會大幅減少。

也就是說，會是龍園以外的人來決定要怎麼判斷呀？

他微微望向我的眼神之中，看起來好像恢複了活力。

「是啊。一年級之中說不定不存在。」

龍園看見那身影，好像也對意外的訪客藏不住驚訝。

「雖然要視第三學期的動向而定，但Ｃ班……不，變成Ｄ班的我們，今後恐怕會換成金田和日和接任下去。雖然最後會是由他們來決定，不過我會灌輸他們攻擊Ａ班，還有今後完全別對變成Ｃ班的你們出手才是上策。」

就算計算起來很足夠，但那種內容實在也不是能夠執行的。紙上談兵也該有個限度。

我不難想像那是龍園打算執行的作戰。學校至今為止的歷史就說明了那個戰略沒有勝算。

那就是一路以暴力與恐懼支配著舊Ｃ班的男人，他負責任的方式。

假如他連伊吹都騙的話，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大概就是他最有誠意的補償了。

「好像是這樣呢。」

如果可以引導他隱居，同時又不妨礙我，就會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了吧。

反正很快就會融化消失。

尤其石崎或伊吹對我沒有好印象。他們也可能會動員班上對我們班挑起戰鬥吧。

「那是不可能的。我說過我要退場了吧。」

我不求友好的合作關係。

然而，從伊吹的樣子推測，感覺龍園是抱著讓全班勝出的作戰在搜集個人點數的。要以暴君身份存在，的確就必須準備相應的報酬，但那種東西只要在最後的最後作廢就行了。不可能將會這麼做的約定明確地留下來當作紀錄。

絞盡腦汁並正面攻擊，又可以存下多少點數呢？

「不過，那個事前準備的條件也包括了剛才那件事。如果你們升上Ａ班時會答應要求，那我就聽你的。」

儘管覺得沒用，我還是再次算了算。

龍園即使了解到恐懼，眼神中也依然閃耀著光芒。

推測要存下八億點個人點數，是很不切實際的。

「你聽見了那些話，應該會越來越覺得我們利害一致。」

「我是盡量不做出低勝算選擇主義者。」

我以為龍園是為了獨自勝出，或只想把親近的人拉上去，才執行存下個人點數的作戰。

他在屋頂上打算放棄個人點數是因為要退學，如果選擇留在學校的話，我推測他將會在暗地裡再次行動，搜集個人點數。

「就算現在你手頭上的點數耗盡，你也還有和Ａ班之間的契約。就算用一個月入帳八十萬點的計算單純去想，目前還剩下二十五個月。算起來，到畢業為止還勉強趕得上。如果把每個月會進到自己戶頭的個人點數也加進來，就可以再縮短一點時間了。要更多還真是貪心。」

就算把不可侵略當作條件，這對我來說都是壓倒性的不便。

「時間剛好。」

這樣龍園翔就會名正言順地遵循制度晉陞Ａ班。而且還可以畢業。當然，雖然大前提是Ａ班沒有破產，他還得避免不必要的支出，不過這不是件難事。

「還是說，你只是假裝在存八億點呢？」

「比起這些事，綾小路……你頭上怎麼頂著雪？」

不過，要讓戰略成功，也有好幾樣絕對不可或缺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