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卡桑德拉之眼

第一卷

送走胡立歐他們,我陷入一片茫然。想想還是回房吧,我站起身。再為此流淚下去,任誰來看都像一幅「一個女人對離去男人仍有依戀,哭得不能自己」的畫面,趕緊趁四下無人時退場吧!屬於小市民的理性,不由分說催促我離開。

門變得好重。幾乎是用身體往前抵似地推開門,一陣令人極端反感的雜音立刻迎面而來。是糠床傳出的三味線聲,沒料到在我外出時,音量已如此巨大。該拿厚膠布把蓋子密封起來吧?不然可真受不了。急忙走到廚房,卻出現一個未曾謀面的和服女子,背對我坐在椅子上。

「哇!」

我不覺叫出聲……這人也是從糠床里來的?雖然半信半疑,但也已有心理準備,只有這個可能性了。再說,我剛才一直站在玄關前,這裡又是五樓,人不可能從外頭進來。雖然我也想過有可能從陽台爬進來,但思及動機為何,又覺得太不真實。然而,在思考真實與否等疑問之前,我明白,至少「從糠床跑出來」本身,已是目前無法逃避的現實。

女子停下之前彈奏的三味線。噪音原來就出自眼前,難怪這麼吵。莫非糠床中多種菌類的各式化學變化一下子活潑了起來?事態出乎意料,發展之快,甚至讓我下意識想奪門而出。但這是我的房間,不能逃。

「那孩子走了吶。」

女子發出黏稠嗓音自言自語道,聽來像中年人。和服花紋是粗條紋、濃重紫和低調綠。頂個微帶卷度的鮑伯頭,但實際上這髮型也頗有年代了。因為低頭的角度,脖頸髮際處未加修剪垂下的髮絲,看來更添微妙真實感。這人跟慢慢實體化的「光彥」不同,這次狀況以加速度發展。但不知為何,初初聽到三味線時,我似乎就已經料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這景象不但令人心裡發毛,對方又突然對我說話,我怎麼可能跟一個到剛剛還沒經過確認的物體理所當然地展開對話呢?凡事都有先後順序,這是累積心理準備的過程,不可能為了配合對方,就忽視這個過程。於是我保持緘默。

「別人問你問題得好好回答才行噢。」

她的聲音越來越黏稠,一邊開始朝我緩緩轉過頭。

誰理你呀。我一個轉身,儘管心情尚未平復,還是窺看了一下曾被胡立歐他們當寢室的房間。秘密基地的紙箱原封不動,沒有收拾。胡立歐該不會知道,其實我心裡很羨慕他們吧?

稍稍沉溺在厭傷氣氛中的我,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

「噯——」

有人叫我。嚇一跳往後看,面前是一張幾乎沒有眼鼻的女子臉孔。不,正確來說,在相當低的地方有一張平板光滑的臉,簡而言之,對方比我矮很多。沒有眼鼻,這根本是鬼故事。然而,我之……(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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