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平思考（2/10）

但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即使這裡是異世界、即使觀眾是不同的種族，輿論炸鍋的現象也跟人類的世界一樣，愈是想粉飾太平，反而是火上加油。

「呃、這、這個嘛……總之！請大家今天繼續收看老娘這底端網紅的直播是也！今、今天的內容跟以往可不一樣是也！」

沒錯──唯一的滅火手段，就是提出更引人注意的話題。也就是──

「各位，聽了可別嚇到是也！！今天的遊戲舞台是＿登登！重現了『星卸祭』場景的大舞台是也！而且將由『　　（空白）』二人組全面協助企劃是也！！」

「……大家、好……耶……」

「各位妖精種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今天遊戲的執行總監『　　（空白）』二人組中的哥哥，十八歲處男！！最喜歡的是受騙的傢伙臉上那『什麼啊！？』的傻瓜表情！！興趣與特技是騙人！！永遠征女友中♪」

「耶────！！多麼精彩的問候語是也✿大家請掌聲鼓勵是也──！！」

「什麼啊！？」史蒂芙大聲地驚呼道。

就如同佛耶妮可蘭的企圖，不只是觀眾與史蒂芙，就連吉普莉爾與依蜜爾愛因也發出了驚訝的呻吟聲。

對了，這就是我要的表情，我最喜歡了──空非常地感動。

準備這種大費周章的舞台，佛耶妮可蘭到底想要他們做什麼？

對於吉普莉爾如此的疑問，其實，空與白早就有了答案。

應該說，這其實是今天早上空與白主動向佛耶妮可蘭提議的企劃！！

「順帶一提，舞台與服裝的費用都是由這兩人自掏腰包，花掉了1340萬的『支援（課金）』準備的是也！！請各位觀眾再次以熱烈的掌聲鼓勵這麼慷慨的兩位！！」

「什、什麼啊！？這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剩餘金額竟然是0！？」

聽了佛耶妮可蘭的補充，史蒂芙連忙拿出平板電腦來確認餘額，再度大聲驚呼。

沒錯，老實說，構成這『星卸祭』場景的所有要素，包括舞台、人潮（NPC）、祭典服裝（浴衣），全都不是佛耶妮可蘭準備的舞台裝置。

而是空消費『支援（課金）』普通地『購買』的東西。就像史蒂芙之前在庭園裡挖井、在客廳里增建廚房那樣。

因此，餘額真的完全歸零了，連今晚的飲食都沒有著落……

「好了！相信大家心裡都有一樣的疑問──也就是『準備到這種地步，到底是要做什麼？』，答案即將揭曉！！那就是──今天的遊戲內容是也！！」

接二連三的驚喜，讓觀眾之間的輿論炸鍋在轉眼之間平息。

不只是觀眾，就連史蒂芙等三人也屏息凝神，等待下一句話。

這之間還不忘吊足胃口，加了長達十秒鐘的連續擊鼓音效。

「──『第一回•緊張刺激！絕對不能心動的夏季祭典2小時』！！」

佛耶妮可蘭高聲地如此宣布，同時背景升起更熱烈的連發煙火。

空與白、佛耶妮可蘭以外的人，頭上都冒著滿滿的問號。

但是，佛耶妮可蘭不顧眾人的疑惑，在更熱烈的祭典歌謠聲伴奏下繼續興高采烈地說明道：

「規則很簡單這五人必須要在『星卸祭』中度過這兩個小時──就只是這樣是也！！」

順帶一提，隨著佛耶妮可蘭的說明升起的煙火，一發要價1萬。

之後史蒂芙看到支出明細的時候會有什麼表情呢？空在內心偷偷地期待著。

「但是！！在這段期間，『絕對不能心動』是也！！」

佛耶妮可蘭這麼說的同時，五人的右手忽然出現有如手錶一般的物品。

「現在，五人的右手都裝上了『心動感應器』是也！一旦心動的幅度超越安全線就出局！！必須馬上接受『處罰遊戲』是也！！」

接著，佛耶妮可蘭說明處罰遊戲的內容。

「至於『處罰遊戲』的內容則是──『在90秒內身體的一切操縱權全都歸老娘所有』是也啊，當然，老娘是不會危害你們的。再說，在誓約的限制下，根本不能那麼做。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是也✿」

也就是說，一旦心動了，身體就會任由佛耶妮可蘭操縱。

「只要在兩小時內『一次都沒有心動』就贏啰！無論是幾個人都行，而且還會依據贏家的人數提供『獎賞』是也！另外，『心動次數最多的人』跟『第二多的人』必須按照慣例，在一天之內強製成為情侶！以上是也！！」

佛耶妮可蘭結束了她的說明。但是──

──就只有這樣嗎？

空很清楚，在熒幕另一端的觀眾們肯定都這麼想，而且內心一定很疑惑。

心動的話就必須接受處罰，任由佛耶妮可蘭操縱身體90秒鐘。

身體的自由被剝奪，而且不知道佛耶妮可蘭會操縱來干出什麼樣的好事，確實有點不妙。但是，這樣的處罰難免給人『就只有這樣？』的印象。

至少觀眾們肯定都是這麼想的。

「……………………」

不過，史蒂芙、吉普莉爾與依蜜爾愛因卻不這麼想。

她們很肯定，既然是空與白規劃的遊戲，肯定『不只如此』。

出於對兩人的尊敬與信賴、或是信仰，吉普莉爾與依蜜爾愛因的臉上浮現了桀驁不馴的微笑。

史蒂芙則是堅信『肯定不只如此，而且保證沒好事』，冷漠地半閉著眼睛盯著兄妹倆。

這些眼光讓空打從心底感到痛快，以滿面的笑容回應她們。

謝謝妳們的信賴，當然不止如此，────他在心裡這麼說道。

「那麼，遊戲將於五分鐘後開始是也！現在老娘就先回覆各位的留言是也✿喂，夠了沒！？別這麼糾纏不清，待機室的舊帳你們到底是要翻到什麼時候啦、？咱們當然是要活在當下、眼看未來──是，老娘知錯，老娘下跪就是了！！」

佛耶妮可蘭正在對著熒幕深深地低頭。史蒂芙瞥了她一眼，接著繼續冷冷地望著空，問道：

「……你有話要說嗎？」

「嗯？這個嘛……獸人種的祭典服裝（浴衣）──其實我們原本世界的浴衣也是一樣──『不穿內衣褲』的說法是騙人的。自古就有穿，現在大家也都有穿。」

「什麼！？等一下，我先去換一下衣服……不對誰在跟你說這種事！？」

史蒂芙一下子滿臉通紅，腳踩內八。不過她馬上搖了搖頭，大吼了起來。

「你怎麼跑到『主辦者』那一方去了！？到底在想什麼！？」

「這還用問？佛耶妮可蘭本來就是跟我們同一陣線，既然這樣，當然要跟她『共斗』了。」

也就是說──

「我要真的湊到50億。為此才主動提議了這次的計畫，也就是我們的『集資裝置（系統）』。」

沒錯，在這場遊戲之中，佛耶妮可蘭並不是敵人，而是同伴。

如果雙方共通的勝利條件是湊足50億的話，狀況就完全不同了。

一開始的時候，空以為這遊戲的目的是『讓我們跟彼此談戀愛』。

以戀愛為目的的遊戲……這完全是空所陌生的領域。不但莫名其妙，而且空不可能同意參加這種遊戲。因此，說來慚愧，空在一開始的時候一心以為這場遊戲是敗北後的處罰遊戲，為此消沉了好幾天。但是──

──如果戀愛其實並非『目的』，只是『手段』的話，狀況就完全不同了。

這場遊戲的真正目的，只是要賺取『支援（課金）』，也就是『靈魂（錢）』。

為了讓觀眾也就是妖精種們肯拿出錢，才選擇以戀愛做為題材。

既然這樣，終於能說明空為何會同意參加這種遊戲了。因為──

「我處男王空雖然對戀愛一竅不通、一無所知，但是！！如果只是要賺錢的話，真正需要的其實是我身為『騙徒』的手腕！！在這方面，我可自認是『行家』呢！難怪我會答應了！」

如此明了地說明過後，史蒂芙似乎是理解了，姑且點頭回應：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事到如今也不跟你計較為什麼沒跟我們商量就擅自花掉1340萬的『支援（課金）』了。反正就是老樣子，我習慣了。真要說的話，如果可以允許這樣浪費，那回去之後也要馬上讓我買浴池喔。」

「好啊！有明理的夥伴真是幸福♪」

「但是，你還沒說明最重要的部分。」

「咦？還有什麼好說明的嗎？」

「那還用說！？當然是這個企劃（遊戲）的真正意圖！什麼不可以心動的夏季祭典！？莫名其妙！」

意外地，史蒂芙竟然察覺空顧左右而言他地避開了的最大疑問，怒吼質問道。

「既然知道艾爾奇亞以及複數種族瀕臨滅亡的危機，哪有閒情逸緻做這種事！？我要處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下才有辦法在這種時候心動！？」

剛才差點因為心動而死的人，竟然有臉說這種話……？

白與吉普莉爾、依蜜爾愛因都這麼想，冷眼盯著史蒂芙。至於空，則是一派輕鬆的樣子。

「很簡單，『別心動』就好了。所有人都不心動的話，我們就能一次得到五份『獎勵』，也就是五個提問權。有五個提問權的話，我就能釐清所有的疑問。我們只需要努力撐過這兩個小時就行了。」

「咦？這、這麼說好像也是……？」

……兩個小時都不心動。

對目前的史蒂芙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自己卻完全沒有自覺。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史蒂芙以外的人，也就是吉普莉爾與依蜜爾愛因，都察覺了空的真正意圖。

空根本沒把『沒有任何人心動』的可能性列入考慮之中。因此……

「總之，妳放心吧。這場遊戲，我們一瞬間就能賺回投資的份。」

空這麼說道。不過，只有史蒂芙一個人不解地斜著頭。這時候──

「好啰～那就準備開始遊戲是也！！預備……開始是也！！」

五分鐘似乎是過了。佛耶妮可蘭馬上這麼宣布。同時，五人突然被泡沫包圍住───下一個瞬間，同時消失無蹤。

■■■

「原來如此……確實從來都沒人說過『所有人在同一個地點開始遊戲』。」

──看來是在宣布遊戲開始之後，我就馬上被移動到祭典會場的某處了。

史蒂芙這次很難得地馬上掌握狀況，走在充滿祭典氣氛的熱鬧參道上，同時思索了起來。

……雖然剛才被空打發，但是仔細想想，真的只要在這祭典會場待上兩個小時就夠了嗎……？

空與白規劃的遊戲，是不可能這麼簡單的。

史蒂芙持續苦思，同時盡量不去注意祭典的『熱鬧景象（誘惑）』。那是多麼地誘人，彷彿稍微一鬆懈就會怦然心動。

畢竟『星卸祭』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盛大祭典。這熱鬧的景象，光是在視覺上看了都忍不住要感動，現在更加上了嗅覺方面的可怕刺激。

參道上並排的攤販，都是來自東部聯合各地的名店，販售的自然是引以為傲的美味飲食。雖然只是由空與白透過『支援（課金）』──也就是妖精種的能力──造出的東西，但是攤販所販賣的商品當然都是真的，實際上也可以飲食。因此，史蒂芙正在拚命地抵抗香噴噴的強烈誘惑。

──而且還不知道這手錶（心動感應器）的『心動』基準到底是什麼呢！

說不定，就連為壯觀的景象感動、或者是盡情地享受美食也會超出安全線。

不愧是那兩個人構思的企劃──這根本就是一種拷問……！

（不！！只要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任何拷問我都能忍受！！）

是啊！現在正是攸關艾爾奇亞與全人類種生死的關鍵時刻。

只要想到這樣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會心動的！

我要讓心靈歸於虛無，撐過這兩個小時。

為了拯救艾爾奇亞，這是現在的我唯一能採取的行動！！

史蒂芙如此告訴自己，懷著鋼鐵一般堅定的決心。但是──

「……呼～❤」

「呀啊啊嗯！？」

突然，有人從背後朝著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氣，瞬間粉碎了她的決心。

「妳、妳這是在做什麼！？吉普莉爾！」

史蒂芙轉頭責問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吉普莉爾。

吉普莉爾卻是一點歉意都沒有，只是一臉不解。

「咦……？小多剛才的心跳應該一下子激增了不少才對，手錶卻沒有反應。看來這場遊戲所指的『心動』應該只限於戀愛情感方面。既然這樣，我該怎麼讓小多心動呢？這很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