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押川季衣子的供述其六

第一卷

「我一直在香川先生的店子里賣自行車」

哥哥為了打破房間的寂靜般地張開口。

「現在這個年代,個體戶經營自行車商店當然沒有利潤了。價格設定得比日用品商店要高根本就賣不出去。沒有哪個愛好者會跑來買高級自行車啊。一天都呆在店裡,修理著自行車,所以得到的錢我都能數過來。我也被迫幫忙,手都被油搞得黑漆漆的。為了賺錢。真不好受啊」

哥哥伸出被弄髒得烏黑的手,自顧自地笑著。

「但是,最近啊,我想勞動也是件好事情。在盛夏的烈日當空下,拿著工具擺弄著自行車,很有充實感。在這個家裡的時候,為了多少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苦惱,發生了這種事情才注意到呢。現在想起來,恨那個人也不太好呢。一定是大家太拚命了。無法理解的我也說得有些無理。事到如今說這種話也已經太晚了,但我不是在說謊。我們做了悲哀的事情。不是其中任何一個誰的責任,只是聯合起來的我們的錯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爸爸的反應,但是爸爸獃獃地一動不動。

「真的好熱啊。精太還不回來嗎」

之後哥哥微微地嘆了口氣。

簡單的守靈結束後,我們押川家的三人圍著桌子坐著。爸爸脫去穿在上身的喪服,交叉著雙手搭在桌子上。一臉抑鬱的表情沉默著,一句話都不打算說。自從媽媽死去後他一直是這個樣子,除了應酬親戚的時候,都一直不知道在考慮著什麼的樣子。

另一方面哥哥也沒有了要說的話,只是無法安定地用遙控器不停地切換著頻道。

我交替注視著兩人的情況,不久後終於無法在這種氣氛中呆下去地離開座位,走向安置著媽媽的遺骨的裡面的和式房間。

就是放置著電腦的那個房間。

電腦桌被抬到外面,設立了掛著白布的祭壇。祭壇中央放置著貼著遺照和安置著骨灰罐的裝飾得花花綠綠的箱子,而且,香台上還有幾根快要燒盡的香還在冒著白色的煙霧。

我插上一根新的香後合上雙手。想到那啰啰嗦嗦的媽媽,看著她被關在裡面,但總有一種還想要發什麼牢騷的感覺。

據說那個夜晚,母親的車和卡車發生正面衝突,是當場死亡。雙方都遠遠地超過了限制的速度,兩輛車都發生了激烈的衝擊,我也看過事故時的照片,那輛連弄傷一絲媽媽都會大為光火的旅行車的前半部分,完全被壓成了一副手風琴的樣子。

卡車的司機負著重傷通報了警察,在天亮之前就給爸爸發去了聯絡。而在精太郎君的高級公寓睡著的我醒過來之後,通過錄音電話知道了事件的梗概。

精太郎君也是非常吃驚,說現在要立刻回去。我記得我也是被嚇得一動也不能動,是被他……(內容加載失敗!請重載或更換瀏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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